看他这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时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们定的孤山之计,只可一时,不能长久。一开始巴图摸不清我们的路数,才会中了招,被魏将军耍得团团转。可几日过去,他必定能想出对付魏将军的办法,据说巴图骁勇能战,被漠北草原称为战神。依我看,此人能忍一时屈辱,有勇亦有谋,绝非池中物。而兀良汗军队,战马快,骑兵也悍勇,让他这么打下去,孤山要吃大亏。莫说几日,几个月能把巴图撵出去,算是幸运。”
说到这里,时雍抿了抿嘴。
“恕我直言,这仗要是打不好,几年也是可能的。”
赵胤淡淡地道“说得极是。”
难得听他一本正经赞同,时雍注视他片刻,悠悠地道“大人叫我坐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这个?”
赵胤道“嗯。”
时雍眨了眨眼睛,脸上忽地浮起一抹诡谲而俏皮的笑意“没别的了?”
赵胤垂下眼眸“我腿痛。”
腿痛就想起她了?
时雍低低哼了一声,眉梢儿一挑“马车行走途中,我可无法为大人施针。”
“施针不必。”
一听这话,时雍心里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转瞬听得赵胤道“为本座捏拿即可。”
此时车上除了春秀没有旁人,时雍也不怕丢人,看他眼皮半阖似乎很疲惫,想了想,蹲下身撩开他的袍角,隔着裤子在他腿上轻揉起来。
“为了抚北军打胜仗,早日凯旋,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赵胤低头,抿着嘴阖上眼不吭声。
时雍姿态慵懒,半靠着他,柔软的手指在他腿上有节奏的按压,轻松出声的话,带了些几不可察地谑笑,“听谢放说,你昨夜未睡?”
赵胤道“嗯。”
时雍道“你是准备学那邪君,要修炼成仙吧?”
赵胤垂着眼睫,看她一眼没说话。
提起邪君,时雍又想到山洞那日的春丨宫,还有客栈里的糗事,手上的力度不由重了起来,赵胤由着他捏揉,好半晌没有说话。
时雍以为他睡着了,刚好手酸,偷偷放下他袍角,正准备坐下来,就听到他说“三月内,可班师回朝。”
嗯?
时雍以为自己幻听了。
“大人你说什么?”
赵胤又阖上眼,“我已向陛下立下军令状。三月不驱贼寇,以死谢罪。”
好家伙!
狂妄之极啊!
时雍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沉静的冷静,寻思这位爷哪里来的自信,要在一个月内打赢巴图?是一心寻死,还是已有对策?
憋着这股子好奇,时雍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上,等天渐渐亮开时,打了帘子往外一看,惊觉不对。
不是说大军开拔去孤山决战吗?
赵胤为何来了卢龙塞?
下了马车,时雍跟着赵胤走进去,更惊讶地发现,兀良汗王子乌日苏也在卢龙塞。
接他来这里的人,正是数日不见的东厂督主白马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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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战火早已将孤山围得水泄不通,夜未尽时,巴图就收到了来自永平的密报,“赵胤大军开拔,即将赶赴孤山,与我军决一死战。”
巴图一脸喜色,重重锤在桌上,“来得好。”
情报上的时间差,让巴图无法得知同一时间晏军的动向,但在孤山绕了这些日子,他就等着与赵胤面对面冲锋的那一天。
魏骁龙那野人,他已经受够了。
情报的到来如同一颗投在水面的石子,沸腾了巴图的血液,很快将硝烟弥漫到兀良汗军中。
巴图早就想会会赵胤了,赵胤既然亲自披甲上阵,巴图自然也要“以礼相待”,他当即校场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