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痒的,时雍心里仿佛住了一只毛毛虫,下意识地抽回手。
赵胤以为是她疼了,皱眉道:“这点疼都不能忍?”
男人嗓子沙沙的,带点疲惫带点小性感,可是碾过时雍的耳膜时,却让她听出了十分的嫌弃,将她刚刚培养起来的那点涟漪都冲散了。
手不痒了,心也不痒了,她拉下脸抱着双臂紧靠崖石,懒洋洋地睨赵胤一眼,不吭声,表情不太友善。
“那你睡一会。”赵胤哪知女子心思复杂?他只当阿拾是困了,拉高那件薄氅盖住她的肩膀,收起金疮伤就起身巡营去了。
时雍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无语。
此人思路当真清奇!
时雍轻轻哼了声,将带着他气息的氅子拉高遮住脸,闭上眼静静休息。
本以为是很困的,可想到大黑,身子又不太舒服,时雍根本就无法入睡。
一片树叶从崖上飘落下来,扫过时雍的眉梢,又落在肩膀上。时雍眼皮有点痒,睁开眼要看个究竟,却发现一只男子的手。
赵胤抬起手,想帮她拿走树叶。
见状,放下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她身边,一点声息都没有。时雍对上他略带疲惫的双眼,慢慢拍掉那片树叶,打了个呵欠。
“没事戳人家眼睛,幼稚。”
赵胤:“……”
百口莫辩。
他看一眼掉落地上的树叶,没吱声。
“你没有睡吗?”
时雍揉着眼睛,侧着头,雾气将她的头发染得半染,又在崖石上蹭过,微微凌乱,初升的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来,将她的脸颊照得晶莹亮透,细白如釉,纤眉弯弯带三分凌厉,睫毛长长掩住了心机,有疲惫的倦态,衬得她更为慵懒娇气。
任谁看,这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谁能想到这张脸的主人,敢一个人夜闯兀良汗大营,火烧军械粮草?
时雍皱眉:“看我做什么?”
赵胤垂下眼皮:“要出发了。”
时雍哦一声,解下肩膀上的氅子递还给他,“那走吧。”
“你用。我不冷。”赵胤阻止了她的动作,眉心紧蹙,似乎在纠结什么。
时雍确实也舍不得这氅子,假模假样地递了,人家不要,她又顺手拿回来将自己裹住,慢悠悠地问:“你想说什么?”
赵胤打量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你行吗?”
时雍一愣,“我什么行不行?”
赵胤道:“骑马。”
只有一个时辰的小憩,还是在冰冷的荒野里,对体力的补充和身体的休憩都是不够的。时雍并没有比刚才舒服很多,但却听出了赵胤的弦外之音。
他是在纠结,接下去的路是让她单独骑马,还是继续跟他共乘一骑。
时雍盯着他看了半晌,轻轻哼一声:
“说了我会拖累你,你偏不听,如今到半路了,又想丢掉我不成?”
这完就是耍赖的说法了,时雍自己也觉得这么说不厚道,对赵胤不公平,但是看他为了抱不抱她的事情愁得眉头都揪成了一团,她就是不太舒服,小日子里的脾气都上来了。
“你不必管我,我不行也得行。”
赵胤皱眉,微微叹了口气,“我就问了一句。”
只问了一句,她就嘴巴不停地说了无数句,好像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一样。
“你为救我而来,我怎能不知感恩?走吧。”
说罢,他手臂撑地站起来,伸手去扶时雍。
时雍听着这句“感恩”总觉得怪别扭,但她是个懒散的人,不爱去刨根问底,这会子确实身子不舒服,也懒得矫情,由他扶到马边,将她托到马上,
赵胤沉默,也小心。
就好像她是个柔弱无骨连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