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礼道“晏军来犯,不可大意。”
谢放低头,“是。”
擦肩而过时,时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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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阵阵,如催命的符咒。
囚帐着火时,来桑在校场的点将台上,正准备带兵出营,看一眼着火的方向,他疯狂叫人去救火,却又不能丢下整兵待发的士兵,只得暗压下喉头的腥膻气息。
“兀良汗的勇士们,赵胤老贼欺我若此,一再相犯,今夜我等必教他有来无回!”
“杀!”
“杀!”
低沉的号角,响彻天际。
战鼓擂动,一列列兵马在鼓声中奋勇前行。
马下扬起的沙尘,弥漫在夜下的大营里,喊杀声震天动地。
厚重的营门木栅拉开了。
兀良汗士兵潮水般涌出去,
谢放带着时雍混在人群,趁乱出营。
冷冽的风扑面而来。
时雍一眼看到对面的晏军帅旗,那个熟悉的身影也冷不丁闯入眼帘。
乌骓上,赵胤手按缰绳,黑盔铁甲,一袭浓墨般的大氅在夜风中翻飞卷动,身后簇拥着数万大军,在震耳欲聋的高亢吼声里,他安静地俯视着战场,目光迎上闯出大营的来桑,面无表情。
兀良汗大军从大开的栅栏冲出去,最前面的是冲锋的重骑,旌旗招展,鼓声齐鸣,看上去骁勇又迅速。
来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赵胤老贼——”
话刚喊出半句,来桑突然闭嘴,眼睛刺了刺。
赵胤不老。
不仅不老,还俊朗无匹,比来桑在草原上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儿都要英挺俊美,却不是他的大皇兄乌日苏那种清瘦羸弱的美,而是大丈夫的阳刚,是大丈夫的俊美,是立于五军阵前威不可动的盛气凌人,是一眼可见的神颜和千万人不可撼动的冷傲。
他就像草原上的夜鹰,傲视天地。
来桑突然有点难受。
像在大人面前舞刀弄枪的孩子,突然被人撕下了那一层遮羞布。
他要打败赵胤。
来桑一咬牙,高举马刀。
“兀良汗的勇士们,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