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尴尬,“我没注意,大人痛吗?”
赵胤面色冷冷“你说呢?”
时雍低头“痛。”
赵胤“我问你上一句。”
时雍心跳很快,在他突如其来要“娶”的回应里,神色有点游离,闻言脸颊微烫,瞄他一眼,“不是石头做的,是铁做的。”
赵胤抿着嘴唇,冷冷看着她。
时雍重新为他敷上药,为了不让他疼痛,她全神贯注在手上,直到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成,她才反应过来赵胤许久没有开口。
她抬头“怎么了?”
赵胤浅浅眯眼,“为何不见你欢喜?”
时雍愣了愣,“我欢喜什么?为何要欢喜?”
赵胤脸色拉下来,苍白得有些可怕,额头浮汗未干,与她对视时,眼睛里仿佛伸出了一把刀子,恶狠狠地要把她的心剖开一般,这让时雍觉得十分好笑。
她收拾好面前的器物,低下头去,直盯盯看着赵胤的眼睛。
“大人当真想娶我?”
赵胤紧绷的冷脸,稍稍放松。
“爷何时说过假话?”
他轻飘飘看来一眼,仿佛在说她——总说假话。
时雍心虚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轻笑,“上次罚跪祠堂的事情,大人都忘了?”
“没忘。”
赵胤看她许久,突然叹气,慢慢拉住她的手。
“总不能白跪。”
意思是祠堂已经跪了,不娶就吃亏了?
时雍看他一本正经,又低头看了看那只紧握住她的修长大手,感受到他掌心里传来的温热,忽而一笑“大人说得对。不能便宜了祖先。我赞成。你若敢娶,我便敢嫁。”
赵胤……
盯住她,他一字一句,“你这女子。”
方才她不吭声,他不高兴。
现在她回答得这么干脆,他好像也不高兴。
时雍纳闷了,“大人到底要我如何?”
赵胤朝他看了一眼,微微眯起眼,把刚才那句话补充完整,“你这女子没有心。”
“胡说。”时雍莞尔,认真看着他,“我只是太意外,太紧张。毕竟我只是个寻常女子,从来不敢肖想大人……”
“谁说你寻常?”赵胤看着她眉眼,一双漆黑的眼睛饱满情绪,看着她犹豫片刻,低低道“柔弱以静,舒安以定,攻大靡坚,莫能与之争。哪是凡人?”
时雍心里一跳。
不仅在于赵胤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和盛赞,还在于这句话原本前面还有一句“因循变化,处后而不争先”,就仿佛在暗示她故意“藏技”,不露锋芒,不出风头,又并非真正的安于现状,只是在等待某种时机而已。
这句话让时雍突然清醒。
她不是时雍,她应该是宋阿拾。
至少,在赵胤的面前,宋阿拾会比时雍安全很多。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有一日赵胤知道,他面前的女子其实不是那个一心为他治疗腿疾的宋阿拾,而是恶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时雍,他还能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那个“娶”字。
他或许会娶宋阿拾。
但是他,绝不会娶时雍。
“大人说的是什么?”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我一句都听不懂。”
赵胤看她装傻,默然而言,灯火的清辉映在他的脸上,冷冽莫名。
空气里寂静了片刻,就连趴在赵胤脚下睡觉的大黑都察觉到了异常,抬起脖子来看个究竟。
时雍“大人不会是改变心意了吧?”
赵胤暗叹一声,手拍在了大黑的头上,将它按回去继续睡。
“不会变。”
时雍心窝里抽了一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承诺要娶,她答应会嫁,终身大事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