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头天,没能起床敬茶,已经落人口实了,这次甲一回来,她居然又睡到日晒三竿。
“唉!人家不会觉得我是个懒媳妇儿吧?”
春秀缩着小肩膀,看了看娴衣,低着头笑。
“夫人本来就是。”
时雍扭头,瞪她一眼。
“春秀来帮我更衣。”
“哦。”
想到要给甲一敬茶,时雍有点忐忑,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感觉。
她原本是个洒脱的人,不喜欢世俗的虚礼,可是……既然嫁人了,恰好赵家父子又都是迂腐守旧一板一眼讲规矩的性子,那她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免得让他们没面子,往后在同僚面前都不敢抬脸说话。
花厅外静悄悄的。
十几个侍卫,站得挺拔端正,寂静无声。
时雍端着托盘走过去,看到了谢放,示意一下。
“我进去给公公奉茶。”
谢放看一眼她托盘里的茶盏。
“爷说,夫人醒后,可自去安排。繁文缛节,不必在意。”
时雍意外,“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谢放道“属下不知,爷是这么吩咐的。”
时雍望紧闭的门扉扫一眼,莞尔道“看来,爷有正事要谈,那我就不去打扰了。一会儿见到公公,你记得说,我来过。”
意思到了就行。
谢放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
从无乩馆出来,时雍特地带上了大黑。
她没有乘车,没有骑马,而是带着狗步行。
整个皇城的富贵人家都住在这一片,因此无乩馆离定国公府不算太远。出门前,时雍吃得有点饱,想消消食,遛遛狗,然后去见乌婵,顺便找褚道子和陈岚讨论下制药之事。
“明光郡主。”
一个平铺直叙得几乎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冷不丁传过来,让陷入沉思的时雍回了神。
她循声望去,猝然一惊,“白马扶舟?”
就在她不远的街口,站着一个挺拔俊美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白衣,面罩轻纱头戴圆顶大帽,牵了一匹剽悍的骏马,形单影只地站在秋日的落叶的槐树下,双眼亮得惊人,又恨得惊人,那目光仿佛是要穿透她的肌肤,吸食她的骨骼一般,瞧得时雍脊背生寒。
“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晏有疫症,早早已去信给宝音长公主,让他们不必急着回来,就在李太后处避瘟疫最好不过,时雍也没有听到他们回京的消息,按道理,白马扶舟不应出现在此。
时雍很是怀疑。
白马扶舟却不言不语,牵着马慢慢穿过街道,朝她走了过来。
时雍下意识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目光有防备。
白马扶舟也在看她。
看她明媚得如带秋水的眼瞳,还有面罩下嫩生生的肌肤和脖子上刻意掩盖的痕迹,突然轻哼一声。
“哼,郡主气色不错。”
时雍挑眉,听着他明显不善的语气。
“多谢厂督夸奖。”
白马扶舟目光冰冷,像藏了一条毒蛇,每个字都是他吐出的信子。
“你过得不错!看来我又来晚了。”
时雍不明白她气色好和他回来晚了之间有什么关系,也无心去猜度这个男人在抽什么疯,对他的攻击仍然报以一笑。
“我还有要事,厂督大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告辞!”
她说着便行礼要走。
岂料,白马扶舟伸手就来拉她。
“本督有话要说——啊!”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大黑咬白马扶舟这一口可谓是阴狠之极。
方才白马扶舟同时雍说话的时候,大黑就缩在旁边,一声都没有发出,更没有叫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