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想上官家能够出个正妃，以此来牵制那位公主，尤其是昨夜之事传入了陛下的耳中后。”上官莫越说越低沉，越说越沉默。

云裳也是沉默着不说话，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她没想到竟是来得这样快。上官家没有女孩儿，她虽然姓云，但她自小在上官府长大，与云相府少有接触。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陛下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嫁过去。呵，真有意思，昨夜之事只要有心之人稍加打听就应该知道她与那位公主已经结了仇。

再加上今日之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满城皆知，陛下也不怕到时候他们打得头破血流，让凌王府的后院起火。或者说，陛下就是这样想的，看来是她的这把火烧的不够旺。

“裳儿觉得如何？”上官莫再一次向她问道。

云裳深吸了口气，说道“外祖父的意思，是让裳儿嫁给凌王殿下？”

上官莫没有否认，虽然陛下没有跟他明说，但那意思却在再明显不过了。本来儿女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自从卿儿离世后，他们对于小女儿留下的唯一女儿，自然是要听一听对方的意见的。

“外祖父，裳儿知道这样说很自私，但裳儿还是要说。”嫁给凌王，今生绝无可能。

上官莫见她神色异样有些诧异，他原本还担心像她这样大的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凌王这样的英雄。

尤其是这一战以后，想要进凌王府的女子如过江之鲫，他就怕小丫头也像那些女子一样爱上了凌王。

他能够接受裳丫头嫁进天家，但他就怕她会对对方动心，天家的人一向是无情的，若是有一天出了什么变故，只怕会步了卿儿的后路。

“外祖父，裳儿知道这场联姻并不仅仅关系到个人，还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的交涉。但是，裳儿可以嫁给任何一个人，唯独凌王，不可以。”云裳此时十分的冷静，说出的话也是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就是上官莫也是被她眼里的坚定震惊到了，笑儿曾告诉过他，裳儿心志坚定，聪慧不与别人相同，先前他还不信，可这一刻，他似乎觉得，他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却说了句最成器的话。

上官莫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身前，含笑问道“裳儿能告诉外祖父原因么？”

云裳沉默，她不想骗他，可也不能说实话，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为什么不能嫁，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以去回答，但是都比不上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怕，她怕一切都是徒劳，不管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自己表面上有多镇定，她的心理防线却从来都不敢松动，哪怕是一丝一毫，她也不敢。

在她的心底最深的地方，她忘不了曾经的一切，也不敢忘。命运可以重复着曾经的一切，唯独嫁他这件事不行。

这是她努力的意义，也是她如今活着唯一的期待。人活一世为的就是自己心中所愿，若是不能如愿，一切不过皆是过眼云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