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见真情,张氏父子对自己的忠心是没说的,之前怎么没能发现呢?
内外交困的老袁对于张作霖能够先公后私、发扬风格之举抱以盛赞。他对张说了许多好话,许了许多好愿,劝张作霖带兵赴湖南。
张作霖见机会来了,将早已想好的话对袁世凯说“大总统,我们二十七师的装备太差了,还有一半的兵扛着呢!真要是上了前线,让叛军一冲,还不哗啦了啊!”
“你的意思是?”袁世凯还真怕他打退堂鼓。
“装备二十七师!枪炮一到,二十七师就马上进关南征。”
“可以,我马上让人给你拨去足够的饷械。”为保住总统宝座,袁世凯是舍得花血本的。
说来也怪。当初老袁什么许诺都不讲,张作霖都觉得老袁值得敬重;现在老袁给了他许多承诺,他反而从心底突然少了对这位风残露骨的老人的敬畏。人心与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袁世凯以为张会讨价还价,怎知大出袁的意料以外,张作霖竟一口承允,拍胸愿为前锋。袁世凯顿觉得张作霖究竟是绿林出身,有侠义之气。印象顿时好了许多,防备之心也大减。他和颜悦色地对张作霖说“国难显忠臣,雨亭能够这样为我解忧,我袁世凯没有什么可谢的,事成之后,我保举你为公爵!”
袁世凯对部下封爵时,曾封张为二等子爵。按照袁颁爵时的普遍习惯,公、侯、伯、子、男五爵制度,子爵身处第四个档次,感觉并不高。但考虑到这时候中将阶级的师长和镇守使,都只授予轻车都尉,张作霖以一个师长而获二等子爵,就已经表示袁破格笼络他了。
现有又有从子爵跃侯、伯爵而公爵的恩宠,那是连升三级的表示了。可是这点小把戏张作霖是清清楚楚,心里也不屑一顾。什么玩意儿?按小六子与他事前的密谈与分析,袁世凯是铁定要玩蛋的,“洪宪”王朝完了,那什么什么爵的算个屁呀?还是真金白银、明枪实弹来得实在。
不过张作霖还是作豪放状“为大总统解忧,说什么封公拜侯?俺老张不是那种人。没说地,二十七师马上就从奉天出发,在天津得到补给后就全师直接开赴湖南!”
袁世凯大赞称好。
临行之前,张作霖望着袁世凯欲言又止。
精明的袁世凯当然关怀备至“雨亭还有何困难?”
张作霖郝言说“小儿胡闹,前段时间和冯阁忱在朱老的家宴上起了些纷争,现在冯阁忱对俺老张是一肚子怨气。作霖担心,如果我离开奉天,冯阁忱会不会趁我后方空虚大作文章?另外二十七师奔赴前线,势必要在奉天筹些款子,如果冯阁忱掣肘,只怕会耽误准备时间,影响大总统军事筹划,还请大总统设法调解为是。”
这是在给竞争对手上眼药呢。
冯阁忱就是冯德麟,二十八师的中将师长,在奉天与张作霖平起平坐,一向不和。当然他有这个资本,比之张作霖,他的“战功“更为赫赫。
他是奉天人,17岁就当了“胡子”,以强捍乡里而闻名。中日甲午之战后,冯德麟在辽阳以“保境安民”的名义拉起第一支队伍,与黑山的张作霖抗衡,也是两人恩怨之始。
日俄战争爆发后,冯德麟及其部下汲金纯组织“花膀子队”(农村百姓身着便装因色杂不一,为了识别在膀子上刺上花纹,故名),以大刀、长矛、土枪等原始武器,袭击俄军,受到日军的关注。日军大山岩元帅与冯德麟联系,邀冯德麟参加“东亚义勇军”(全称大日|本帝国讨露军满洲义勇兵)。冯德麟从日本人手里弄到二十几大车军火,充实了战斗力,队伍共有大小一百零八帮,号称一百单八将。
冯在日俄战争中牵制了俄军,日本战胜了俄国,日本明治天皇特奖他“宝星勋章”一枚,从此简在日本人心中。后来日本少将福岛亲自出面规劝清政|府对冯进行招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