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个普通国会议员近十年的薪水。而且论理,曹锟这招也和“贿选”擦边他只是用钱呼吁你来投票,至于投不投曹锟,倒没规定。估计曹锟认为拥他的票数足够了,让其他议员们来投票,只是为了保证投票人数达到583票的合法数。
议员们本在清水衙门里消磨时光,本就清寒。曹锟使的手段,却正是棉花蘸糖,温柔甜腻,恰好击中了他们的软肋。人常说“好汉吃软不吃硬”,所以从外地返京参会的议员络绎不绝,议员们只想占这个现成便宜,大多数抱定了一拿钱便走人的心理,而不愿承担任何责任。
不是每个人都利令智昏。曹锟的重要大将,可以说生死存依的重要大员,远在洛阳的吴佩孚就不同意这种冒险。在他看来,让孙逸仙做总统,让暂处弱势的直系不用正面硬刚奉系扩张的压力,假以时日,形势或有扳回一天。
而倘若败事,会让军事上已落下风的直系雪上加霜。
但是头脑发热的曹锟已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反对了,即使是吴佩孚也不行。
作为吴的伯乐,曹锟虽是一介武夫,却用人不疑。还在民国二年时,他率领北洋军进驻湖南时,到长沙拜会当时的湖南督军汤芗铭。汤芗铭独具慧眼,发现曹锟军中的低级军官吴佩孚是个人才,逐郑重其事地向曹锟借将。
其实曹锟并不知道吴佩孚是哪一个,但他相信汤芗铭的眼光,马上召见吴佩孚并擢升他为第六旅旅长。曹锟得此良将,果然成就了直系霸业,后来还常对人说吴佩孚是他最大的本钱。
吴佩孚一直感念曹锟的知遇之恩,也终其一生对曹锟言听计从,即使在曹最落魄的时候。现在,老上司已经深陷其中,劝也无用,唯有调兵遣将预备不测罢了。
在大选问题短兵相接时,有许多议员丑态毕露。自从所谓议员任期延长后,加上大选又逼于眉睫,因此个个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而他们唯一所注意和关心的问题就集中于选票的票价。
和票价有连带关系的是付款的办法,因为卖票的怕投了票拿不到钱,买票的则怕付了钱议员们不投曹锟的票;而票价的多寡也因人因事而异,同样是一个议员,同样是一张票,可是喊价不同,卖价不同,成交也不同。
至于付款是现款抑支票,支票是即期还是远期,出票人是谁,银行是哪一家,都是争论的问题。
对于出席会议却不愿贿选的议员,就派其家人朋友加以劝诱,结果议员由其妻妾或友人陪送来参会的有数十人之多;对不愿为区区数千元卖身的议员,则另有办法。甘石桥俱乐部乃以实授官职来代替金钱贿赂的,议员甚至有已受官职又反悔,于是回来受贿的。
惟有蒙古议员多是王公贵族,蔑视金钱而重视官职,态度最为坚决。但是蒙古一省票数有限,作用不大。
国会自然需要拉拢,众议院议长、国民党员吴景濂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曹锟许诺,只要当选,即委任吴景濂在曹锟政|府中任国务总理。退一步说,万一因事故做不到国务总理,曹锟也会给予相当的酬报。
拥曹派认为所给条件过于优厚,但是曹锟对总统志在必得,因为在大选工作上,以吴景濂在国会中的地位和影响,非依赖吴不可,为大局计,他并不计较开出的支票有多厚重。后来认为吴景濂拿了曹锟共40万元的贿款,这也是造成后来国民党声望大跌的原因之一。
尽管这样,10月1日,第一次选举会召开,仍由于人数不足而流产。
因此为曹锟选举服务的津派、保派和国会中的大选派都慌了手脚,忙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当晚在小麻线胡同一所讲究的住宅中,大选派议员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如何促成大选问题,当时商订了几个办法
遣人分头疏通议员,由常会再定选举日期;电请各省督长,推定各该省国会议员一二人为代表,负责拉拢各该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