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漫不经心地笑笑:“我的朋友遍天下,可还真的没你这一号。”
和弱女子逞英雄,本来就为人所不齿。盗亦有道,尽管自己出身也不见得多光彩,但不妨碍对光明的寻找。再说了,以目前的身份地位,还真的和牛五这号人称不上朋友。
可是牛五不这样认为。自己已经给了对方天大的面子,可是结果是什么?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一来,横行上海滩的牛五爷又回来了,他的痞性发作了。
“嘿嘿嘿,好大的口气!我牛五横着在上海滩走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我的面不给我面子!小子,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今天这个梁子是结定了!不但是这女人,就连你,爷也要留下来!”
年轻人漫不经心地笑说:“哦,你留我,凭什么?”
他悠悠地说:“留我做什么?当祖宗供着嫌小,当爷供着嫌老,再说,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至于面子,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给面子,自然,别人要没多少付出,也不要指望我给面子。”
他旁边的女孩绷紧了脸想笑,这个中国人常见的“面子”,被他这么一说,到上升到哲学的高度。不过,细思起来,也颇有多少道理呢。当然,这位小爷是经常不讲道理的。
牛五不怒反笑,他大笑着说:“好!我牛五最佩服光棍的人,不过,等下你要能这么一直光棍,我才佩服你到死!”说到“死”字,他咬牙切齿地顿出,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年轻人。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年轻人已经被他杀过千回万回了。
不是不想,而是牛五眼睛一扫,立刻发现这年轻人除了身边这十几个扎手的随从外,外围似是有意无意地又有一圈保护层。虽然人数不知有多少,但这架势让他稍有忌惮。否则,按他以往的个性,不大打出手绝对不是牛五了。
尽管如此,在瞥到远处赶过来的腾腾的人群后,他的胆气还是一壮。上海滩不是别的地方,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坐着。
自民国以来,迎来送往过多少人物,也有多少人物在这里折腰。冒险家的乐园、青帮的发迹之地,绝不是浪得虚名。能在这里闯下名号,都不是等闲人物。
援军在后,他的胆气也随之变大。牛五活动一下筋骨,嘿嘿一笑说:“好多年了,从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子,你是第一个。既然你看不上我,也不屑向我报名号,如果大雨冲了龙王庙,那可怪不得我了!今天,你带的人好像不够。”
他这话预留了伏笔,按江湖规矩,他既已放下道来,若是对方不接茬,其曲在对方。因为这年轻人的身份实在让人放心不下,牛五才摞下场子,换作是别人,早就抄家伙上了。
年轻人愣是不上道,还傻乎乎地问:“放心,我跟你绝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指着越来越近的人群那是一群面色不善、五大三粗的壮汉,手上都带着家伙,砍刀和铁棍不一,有的还携着斧头“就这些人?还有斧头,不会是王亚樵斧头帮的人吧?”
斧头帮在上海滩是“暴发户”式地崛起的代表,他们因王亚樵为安徽籍的码头工人讨说法而仓促打造了上百把斧头并挟此冲到资本家的家里出名,连青帮头目黄金荣、杜月笙等人都要退避三舍,因为他们不怕死。
很快地,“斧头帮”的名声响彻上海滩,不但如此,全国的黑道都知道上海有个斧头帮,帮主就是王亚樵。民国总统换了一任又一任,而斧头帮帮主王亚樵一直在任。
可是年轻人的话,明显是一种揶揄他竟然连斧头帮都不怕!一刹时牛五有种不知所措的念头,如果这个人连斧头帮都不怕,自然可以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不信。连以前的上海警察厅长都被刺杀,即使这个年轻人非富即贵,又能比那位厅长高贵多少?搞不好,这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愣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