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婚,打死我都不离婚!”
“建国,求求你别不要我了。不看别的,就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儿上,儿子可不能没有妈妈啊!”
“什么?儿子有我这样的妈妈才是最大的悲哀?什么悲哀不悲哀!我儿子是我生的,我还能害他们不成!”
“我泼妇?我胡闹?我、我这样不要脸的争抢,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小家!”
“大宝、小宝,连、连你们也恨我?你们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
“我要是不抢、不争,你们早就饿死了……”
“……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我就是想让保护好自己的小家,怎么就成了人人唾骂的恶媳妇?”
“不甘心,凭什么啊!凭什么许秀琴就能有父母哥哥疼爱,就能有男人们围着捧着,一群儿女也有冤大头帮忙养?我想得到这些,就只能靠自己豁出脸皮的去争去抢?”
年轻女孩儿在惊醒前,头拼命的在枕头上左右摇晃。
她满脸痛苦,额上布满汗珠儿,整个人似乎都在拼命抗争,却怎么都挣不开。
梦魇了!
用俗话说,也叫鬼压床。
她在梦中拼命的嘶吼,却根本发不出丁点声音。
最后,脚下猛地一空,整个人仿佛跌落进无底的深渊。
“啊~~”
女孩儿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猛地坐起身,心怦怦跳得厉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好半晌,她才慢慢回过神儿来。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缓缓抬起头,开始查看四周。
还是这间屋,父母在院子里加盖的小破屋,在结婚之前,她住了十几年。
而就这么一间不足四平米的小屋,却住了他们姐弟三人。
她和小一岁的妹妹睡在架子床上,而弟弟则睡折叠床。
中间就用一道帘子隔开。
白天还好,折叠床能收起来,屋子里也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折叠床就紧挨着架子床,半夜想上个茅房,都没地儿下脚。
尤其是三人都长大之后,屋子就更窄仄了。
真是喘口气儿都觉得挤得慌。
所以,不管是韩美慧、还是妹妹韩美娟、亦或是弟弟韩大强,他们姐弟三个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用太大,只要能痛快的伸伸懒腰、抻抻腿就成。
别像他们家这般,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转个身都困难。
“我、我真的回来了?”
坐在床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韩美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也不是错觉。
可不就隔了一个人世吗。
上一世,她抢在妹妹前头,耍手段嫁给了许家,终于离开了这个窄仄的鸽子笼。
许家虽然跟韩家一样,也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
但许家没有太多的拖累,夫妻俩赚了钱,只需要抚养两个孩子。
而且人家工龄长,许父又是厂子里有名的技术熟练工,虽然不是那种超级厉害的八级工,却也评了个五级。
所以,厂子里分房子的时候,许家便分到了三间屋。
不像韩家,韩父只是普通的底层工人,是几百职工中最不显眼的那种人。
领导和工友们对于韩父的评价,约莫也只有老实、本分等等字眼。
这样的工人,搁在一个中小型的厂子里,绝对是那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存在。
韩母比韩父还不如。
韩父虽然普通,却到底是正式工。
而韩母是农村户口,嫁给韩父后,两口子想方设法也才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