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质的门开开合合时总会发出堪称诡异的声音,尤其是荒屋这种地方,吱呀声尤为刺耳。
虞幸跟在云姑娘的身后,看着她推开门,一截雪白的皓腕从红色袖子里滑出。
这手腕实在是过于纤细,柔若无骨,使人看不到半分威胁性。
房中的黑暗被院子里的光亮驱散些许,虞幸的视线立刻从云姑娘身上转移到墙上。
正如他搜到的那本日记上所说,云姑娘的房间里挂满了刺绣。
只是看文字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亲眼所见才能体会到,满墙的赤红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压力。
看得出来,刺绣的主人功力深厚,一针一线都带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灵动,无论是绣的花鸟鱼虫还是山川河流,都宛若身临其境,栩栩如生。
只是那深红的丝线使得每一幅作品都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公子,请坐。”云姑娘笑了笑,坐到了屋内的桌旁,伸手拿起桌上茶壶,给虞幸倒了一杯茶,见虞幸在打量刺绣,便道,“这些都是我无聊时所做,公子可有喜欢的?”
“都很喜欢,姑娘技艺精妙,在下叹为观止。”虞幸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云姑娘对面,也拽起一口文绉绉的腔调,“只是不知为何都是红色?”
“我偏爱红色罢了。”云姑娘羞涩地抿了口茶,“自我出生起,我就喜欢这种温暖又艳丽的颜色,而住进这荒屋以后,无论我绣什么,别人都无缘看见了,我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在旁人看来可能有些夸张,但……公子应该能理解吧?我一见公子就觉得,公子应是性情中人。”
虞幸挑眉,顺着这话接下去:“没想到姑娘这么洒脱,我听你话中,对旁人无法欣赏你的刺绣也有些遗憾的意思,当初为什么留在这里?”
“正是为了顺应本意。”云姑娘道,“我不喜束缚,更不喜自身的绣工被他人指指点点,要求我绣些我不喜欢的东西,你瞧,我这样的若是在外界,不过是主人家养的秀娘罢了,该自称奴家。”
“如果被哪位老爷看上,又得改口妾身。”
“可这些在我看来,都远不如一个‘我’字。因此,我选择留在这里,没有了世俗的束缚,偶尔还能遇见像公子这般的借宿者,聊天喝茶,不也很惬意么?”
虞幸为她鼓了鼓掌:“有理。不知姑娘最喜欢绣的是何物?”
“非是物品。我最喜欢绣的是人。”云姑娘嘴角的笑容真切了一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貌和神情总有种微妙的不和谐。
“人?”虞幸环顾一圈,“虽说是最喜欢,但我倒没看见任何一幅绣人的……”
云姑娘掩唇:“我习惯把喜欢的东XZ起来,公子好奇的话,请先喝口茶,我带你去看看。”
虞幸低头,望了望手中茶盏。
这茶也是红色的。
水稀释了这个颜色的危险性,带着流动的波纹,倒映出虞幸若有所思的神色,茶中飘出一股无法忽视的腥香味道,明明不是什么诱人的香味,却莫名勾出了胃口。
虞幸端着茶一饮而尽,口中果然弥漫出淡淡的铁锈的味道,浑身细胞在这一刻都如同触碰到了什么抵触的东西,一阵战栗,胃部翻涌——简称反胃。
即便如此,他居然觉得还想再喝一杯。
这茶问题很大……它潜移默化地改变着饮茶者的思维,往往这种东西最难抵挡。
要不是仗着自身的诅咒之力足够充盈强大,虞幸肯定会找借口躲过喝茶环节。
“呵呵,看来公子的确对我很好奇。”云姑娘看向虞幸的眼神水光涟涟,“请跟我来。”
她所谓藏起来的绣品就在房中的柜子里。
柜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