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妈不给他们吃奶,爸爸要是知道了他的孩子只能吃别人的奶,他会安心吗?”
说完这些话,韩灿宇跪在玄卓善的床下,扯开噪门,呺啕大哭起来。
屋里、屋外的所有人听到这儿,也都哭了。
这时候,玄卓善拉着灿宇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他,失声痛哭……
雨越下越大,镇政府院里挤满了前来悼念烈士的人。
玄卓善因为体力不支,叶镇长没有让她到现场。韩灿宇抱着韩晟昊的遗像和另外两名烈士的家属一起,站在会场的前面。
叶镇长顶着大雨在前面致悼词,下面哭声一片,盖住了叶镇长的声音。雨声和哭声掺杂在一起,泪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痛惜、悲怆、愤怒充满了会场,写满了人们的脸庞。
有人在下面喊起了口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瞬间,整个政府大院的人都跟着喊“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抗美援朝、保家卫国”……
韩灿宇回到家里,把爸爸的遗像端端正正地挂在了墙上,他对着遗像鞠了三个躬。然后,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他写给爸爸、贞淑姑姑和那老师的信,又拿着他心爱的口琴,跑到了鸭绿江边。
韩灿宇面向鸭绿江的对岸,大声呼喊“爸爸、贞淑姑姑、那老师……”
他蹲下身,把自己写给他们的信放进江里,看着它们顺着江水漂流。
然后,韩灿宇拿出口琴,面对着鸭绿江,吹起了那首《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枊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他大声地向江的那边喊“爸爸、贞淑姑姑、那老师,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我想念你们,你们知道吗?”
大雨淹没了他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韩灿宇第一次感到了孤独。
虽然他是一个孤儿,但是他并没有感到过孤独,他的爸爸、贞淑姑姑、那老师都是他的亲人,亦师亦友的亲人,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的内心是丰盈的,因为他有自己崇敬、崇拜和喜爱的人。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爸爸和师长们的牺牲,一下子让韩灿宇感到了孤独、茫然甚至是绝望,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的凄凉意境。
雨还在下,韩灿宇在大雨里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他不知道前面的路上还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他的精神世界,此刻是一片空白。
他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着,任凭大雨顷盆而下。
路过镇政府大院的时候,韩灿宇看到刚才参加追悼会的好多人还没有散去。
有人告诉他这些人参加完追悼会后不肯回家,坚决要求当兵、上前线,他们在这里是为了等待叶镇长的回话。
韩灿宇感到他的心震颤了,他站在大雨之中看着这些人,看了好长时间。
叶镇长看到了韩灿宇,愣了一下,上去就把他拽到民兵连的屋里,说“傻孩子呀,怎么还在这站着呢,浇成这样咋不知道躲躲呢?”
叶镇长说着,就找出一套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衣服,叫灿宇换上,说“看浇得跟个落鸡似的,呆会怎么去医院看你妈?”
韩灿宇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又把干衣服换上,问叶镇长“叶伯伯,门口那些人他们咋不进来呢?”
叶镇长说“我让他们进来了,他们不进来,他们说反正也都浇透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走?”韩灿宇继续问。
“要当兵,要上前线去,这不是都在这等信儿呢吗。”叶镇长说“我跟县里联系了,人家说让回去等消息。这当兵也不是想什么时候当,就什么时候能当的。”
韩灿宇又问“叶伯伯,他们知道我爸爸和那老师都牺牲了,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