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长久的感情维系,想要长相厮守,不光是自己要付出巨大代价,爱你的那个人,你爱的那个人都会被牵连其中。
牵挂等于弱点,所以过去的她,最长的一段感情只有七天。
对方是个阳光青年,在一场刺杀中,田齐无意的一瞥,救了他的性命,二十出头的青年对她的世界充满好奇,被冷冷拒绝后仍不死心。
利用家族的金钱和人脉,对她死缠烂打,田齐被惹毛了。
绑了青年回来,青年自小被家里保护,是个单纯如莲的人。
感情史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缠住了她。
田齐要求青年陪伴自己三天,三天后各不相干,青年想方设法留了七天。
青年单纯讨好的举动,和眼前的珩穆重叠在一起。
他们讨好人的时候都很相似,莽撞的,自圆其说的,得寸进尺的。
可能是编草绳太无聊,田齐开始回忆青年的容貌,他很干净,去到哪儿都一身阳光,阴暗与他成了对立面,田齐就来自阴暗,却被阳光追逐。
他喜欢缠着田齐,牛皮糖一般甩不掉。
他喜欢轻抚田齐身上的累累疤痕,抚一下亲一下。
他给了田齐阳光,所有阴暗都无法抹灭。
他要她记住他,一辈子不许忘,下辈子都不许忘。
田齐记住了,唯一的遗憾,是他只活了二十二年。
青年用鲜花一样的青春,献祭了他七日的爱情。
执拗得可怕。
余官桂曾问她,为什么不与青年厮守,谁都看得出青年爱得单纯热烈,不惜一起。
田齐当时回答了一句话我不知道。
没有答案。
“田齐,我想靠着你。”珩穆细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低的,带着颤音。
“别挨着,我还要编绳子。”她自回忆里出来,掐断了一段沉溺往事的苗头。
“嗯。”他又靠近过来,没有挨着她,距离一指宽。
为了分散珩穆的注意力,田齐说“你往火堆里填木柴,还有树叶,没有烟味蛇虫鼠蚁都会过来,林子外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珩穆点点头,仍被歌声吸引的四处张望,生怕草丛里有东西忽然出现把他叼走一样,田齐心里犯懒,不想解释什么科学道理,他偏听偏信就信吧,难不成自己还要为了证明没有,去把唱歌的人抓出来。
有闲工夫绳子都编好了。
逃出生天才是要紧。
渐渐的歌声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田齐终于编好绳子,而珩穆不知不觉睡在了一旁,额头抵在她跨侧,手揪着自己衣摆的一角。
睡相十分安稳,不说,她都不觉得这位世家公子不是睡在深山老林,而是睡在高枕软床上。
“醒醒,该回去了。”田齐要趁天黑之前把绳子接好。
珩穆咕噜的蹭了蹭田齐的衣服,根本就没醒,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力道不轻。
啪。
人突然睁开眼,朦胧着抿了抿嘴,待眼前清明,看清田齐的面色,珩穆打了一个激灵,他怎么睡过去了,真是该死“田齐,我错了。”
“起来,我要爬上去接绳子,你在下面看着火。”田齐不与他废话,站起来抖开盘卷的草绳系在腰上。
珩穆要给田齐踮脚,被她嫌弃的挥开,看着她向上爬,珩穆的心一下就随着她的身影揪紧。
田齐越爬越高,很快就到了绳子尾端,她迅速把两条绳子捆接在一起,然后呲溜一下滑回坡底,她看着他说“我教你怎么用绳索,我先上去,等我上去你再跟着上来,知道么。”
“知道。”
爬坡对田齐来说是如履平地,轮到珩穆上手,如果不是田齐在上面借力给他,怕是一两个小时都未必能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