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臃肿的旧袄,也迈着步子追去……
“有个小尾巴。”
太阴星君自知张清和今晚这事无论是何出发点都无可避免,于是将心绪梳理,缓缓说道。
她自觉跟在张清和身边后,脾气好了许多,若是数百年前,她稍稍被勾了怒意,径直就缺月刀警告了。
“无妨,没等他到,我就该解决了。”
“这么自信?”
“这群人不麻烦,这群人带来的后果,才是麻烦事。”
张清和停了下来,也就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然到了山谷口。
这谷口并不敞阔,他先前进村的时候便有所注意,远远看去,仿佛环丘之间开了一个豁口,眼下也是挂上了层层的白霜。
他素手一提,镔铁剑倒持在了手中,又随意背于身后,仿佛酝酿着什么。左手往脸上轻轻一扣,一身麒麟纹补服便于这一片素白的雪中热烈地燃了起来,显得格外扎眼,身姿高大起来,假面间的眉眼怒意张扬,只是透过假面望去,那假神仙的眼底却毫无波澜,倒是写着深深的迷惘。
也正在这时,有锣鼓声近了,有唢呐声近了,这敲锣打鼓的热闹声响掺杂着怪诞扭捏的恶意,刺耳的声响间好似隐匿着微不可查的呓语与哀嚎,听着像戏台班子的伴奏,却有股子白事的哀悼意味。
“也不知是给谁送终。”
张清和疲惫地笑了笑,听出锣鼓之间渐大的车轱辘声,还有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在尖声细气地唱着——
“我指稻草回青芽儿,我指亡人他睁眼。指这天地无飞雪,指那南边少刀兵。能使天地改颜色,能赠福寿引财源。今个种下青青禾,明日忙收在此间。
我掌天上的好福源,也管地上的名利场。也莫要焚香供奉,也莫要高声张扬,世上稻草有千千万,都在等我长生方……”
这戏词里头自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力量,仿佛要在人心之中发芽生根,而后长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魔之物来,且不说人,连带着山间的草木,听着这曲子,仿佛也有些蠢蠢欲动。
然而张清和听得有些困倦,那中天天穹之上要盖过皓月的星辰便缓缓降临下来,于他身后显化而出,一股子刀兵气与带着些赤色的神异之象搅和得仿若冠冕,环在那武德星周遭,使这法相恍若星中魁首。
“倒也巧,平生最好杀神仙,能活一天杀一天。若能活到永劫日……罢了,活不到,先杀曲里的小神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