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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男人是裴家的大少爷,比司琼枝还要早进这家医院,那时候医院没有裴家的股份。
他是肿瘤科室的主治医生之一,跟实习的司琼枝不同。
如今,他虽然不是主任,地位却超过了主任,因为他是董事。
胡峤儿是裴家的二少奶奶,要叫这人一声“大哥”。
男人略微点头,并未答话。
胡峤儿有点怕这位素来冷若冰霜的大哥,当即把东西收拾收拾,转身就走了。
她走后,司琼枝也看到了进来的人,打了招呼“裴医生,早上好。”
他叫裴诚,今年二十八岁。他比司琼枝大六岁,因为一直在欧洲学医,耽误了婚事,至今未婚。
他刚回国那段时间,裴家一直想让他娶了司琼枝,甚至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
司琼枝却没给裴家这个机会。
裴家上下对司琼枝大概都没什么好印象,包括这位裴大少爷。
他冷淡一点头。
他有自己的办公室,早上是过来拿些资料,于是他简单说明了自己的要求,等司琼枝拿给他。
司琼枝娴熟把几本病例翻出来,递给了他。
他看了眼司琼枝,道“上班不要化妆。”
司琼枝微讶。
她眉头略微蹙起。
裴诚看到她蹙眉,只当她是对自己的话不悦,眼眸更冷“医生要卫生,你涂脂抹粉,何来的干净?”
司琼枝的眉头更紧“我没化妆。”
裴诚带着一副金属边的眼镜,镜片是冷冷的,此刻折射了他的眼光,更加的冷漠。
他听闻如此狡辩,看着她那因为涂抹唇膏而鲜艳的唇,画了眼线而显得大而明亮的眼睛,对司琼枝当面撒谎的行为深感荒谬。
这样撒谎有什么意义?
别人又不瞎。
不过,他不是主任,对同事没有批评教育的责任,说了一句,对方死不悔改,他也懒得多嘴,转身就走了。
司琼枝拿出镜子。
夏天的时候,她的唇色总是会很红,却又不是正常的红,的确像是涂抹了唇膏。等过了炎热的盛夏,天气凉爽时,这种情况就会稍微好转。
她也苦恼。
大嫂给她诊脉,说她的身体很正常,这种天赋异禀的红唇,可以当做上苍的恩赐。
司琼枝是不太在意的。
她在医院里有她老师的照顾,又因为她来自显赫的司家,其他医生护士都不会当面说什么。
直到今天。
裴诚一语道破,看样子是忍了很久。
司琼枝在考虑,是继续之前的计划,在大医院里工作五年,学会了本事,结交人脉,以后开个自己的医院,还是换家医院?
这家医院是目前整个三州府最好的,司琼枝舍不得这得天独厚的环境。
谁能想到,裴家会突然入股呢?
她叹了口气,默默把镜子放了回去。
很快,其他的医生逐渐到了。整个肿瘤科,除了老师就只有司琼枝一名女医生,剩下的都是护士。
在这个年代,能学得起西医的,都是有点家世的人家。而有家底的华人,还遵从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旧习,故而女医生凤毛麟角。
司琼枝上午有个小手术,下午要给老师的一台大手术做助手,一整天都很忙碌,到了下班时,她拖着疲倦的身子换了衣裳。
出门时,她又遇到了裴诚。
裴诚换了衬衫西裤,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风度翩翩往前走。
看到了司琼枝,他跟瞧见其他同事一样,态度冷淡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往前走,司琼枝很尴尬的发现,他的去向和自己完全相同——她约裴二少奶奶胡峤儿的那条街,正好是附近最繁华的街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