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朱门上方,“释安寺”三个金漆大字,在这暗夜里,微微发着光。
言禅衣略一思索,也许她不用去那凤羽庙,也能找到释安大师了。遂有些轻快的一路穿墙而过,烛火轻轻的摇晃着,不知是因为她的飘荡,还是因为起了夜风。
寺庙很大,金砖碧瓦,和她刚刚路过的每一个宫殿都差不多。一样的高门,一样的玉台,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大殿中央的那座高大的佛像。
佛祖闭着眼睛,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像是睡着了一般。
言禅衣没头没脑的找着,她想找到释安,可她知道释安看不见她,她应该先去找那个紫瞳的小和尚,她还记得,他叫未有尘。她一间一间厢房的穿墙而过,终于在最大的那一间里,看到了他。
好像是又过去了四年。那个可爱的黄口小儿,如今果真是如她所料的,长成了一个俊秀少年。少年不再是光头,可能蓄发的时间还不够长,头顶的玉冠显得有些空荡。少年没有睡,正在几盏烛火下,认真看着手中的竹简。
言禅衣记得这个时代是有宣纸和书册的,料想着这竹简大约是宫中才有的古籍,所以才让这少年如痴如醉的深夜不睡。
言禅衣起了捉弄的心思,便径自走到了少年的身后,伸出她那半透明的双手,遮住了少年那两只不同颜色的美眸。
少年只觉眼前蓦然模糊,随即便惊喜的转身道,“你来了!”
当他看到面前女子的装扮,随即又羞涩的低下头去,耳尖都是红透的,小声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言禅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古人的雪白里衣,却不知为何没有穿裤子。大约是因为熟睡中的小言禅衣也没有穿里裤吧。
好在里衣已是十分宽大,关键部位也都还在遮挡之中,只是一双纤纤玉腿裸露在外,让这个做惯了和尚的小小少年面红耳赤到不敢抬头。
“穿什么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躯体穿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啊。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没戴眼罩了?”言禅衣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眼眸里全然没有一丝的害怕,全是惊喜和期待,只是脸颊上的酡红,确实在告诉着她,他很羞窘。
想起第一次被他看见时,他战战兢兢的对着师父语无伦次的说有鬼时的情景,她便忍不住有些戏谑的打趣道,“你就不怕是一只鬼吗?”
自从入了宫中,少年便不再戴眼罩了。他不必再在意旁人的眼光,只怕错过她。他若是遮住他的紫瞳,便看不到只是一丝游魂的她了。
少年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明亮的眸子里似乎是被注入了银河之水般,璀璨明亮星光熠熠,脸颊还微微泛着红,不知是恼怒于她的打趣,还是没从方才的羞怯中回神。
他小声说道,“鬼哪有人可怕,再说了,哪有鬼敢来这佛光四溢的寺庙。”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从里屋搬出了一块小巧的屏风,横挡在两人之间。眼神无意扫过言禅衣一双裸露在外的雪白长腿,脸又是不动声色的红了起来。
“说的对,鬼哪有人可怕。”言禅衣看着那块泼墨的小屏风,并未遮挡住未有尘脸上仍未散尽的红晕,一边感叹着古人的迂腐,一边却又像是故意逗他似的,一个翻身便坐在了未有尘身前的桌案上,还悠闲的晃起了腿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怎么会留起了头发?不做和尚了?”
若不是没有实体,她一定会上手去捏一捏那张俊俏却又涨红着的可爱脸蛋。
“光头只是一个形式。”未有尘见她又爬上了自己的桌案,只好自己搬起了凳子,绕到屏风后面。这次连余光都不敢张望,闭着眼睛就躲去了屏风的另一边。
嘴上却还在不以为意的说着,但又还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冠,却是一不小心将头上松垮的玉冠给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