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恼羞成怒(2 / 2)

学着适应梧溪县城的生活,除了几月回去一次,偶尔还能见到邻居家的小伙伴。从前一个中小学的好朋友们,自己回来时,她们已放假,就连跑去学校里,发现学校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那段时间,云起在这往复来返中,心好似缺了一块。

尽管,在新的学校里又交到了许多的好朋友,这股淡淡的愁绪好似慢慢减轻了。

可一旦,遇上同一色的絮叶、玩一种游戏,抑或某个人的笑声、一件相似的衣服……

云起都有那么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中心小。

那一刻就很想要回到中心小去,强大的冲动,有时在许多个不适应梧溪的黑夜里,全化为无声的泪水,滴落在那一床唯一能带给云起安全感的棉被里,亦或是那块能蒙住整个脸的大枕头,都是云起曾经最忠诚的倾听者。

被子和枕头,估计自己走后,姑姑就扔了吧。

那些泛黄的旧日也是那般一同被丢弃了。

“再美好,再有趣,再有纪念意义,一旦启程新航,那些便如一往同去的时光,都成了某一个时刻或时段的永恒。

凝结在那里,有如一座座隽永的石碑。

碑上刻着些许文字。

某日相遇,某时相见恨晚,某刻种下一棵友谊的常青树,某日树还在人相远。

碑已刻下,树已种成,当年相惜之人,各自离开。

伤心吗?难过吗?不舍吗?

伤心就回来看看。

难过就回来走走。

不舍就回来吧。

物是人非,相见已是数年。

有的石碑已旧,有的树已老。

回忆,当年的种树人,也已不是当时人。”

这是曾经,云起一个人蹲在二小的小教室里哭泣时,一个大姐姐跟她说的。

那时候,云起不是很懂。

只是觉得那个姐姐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是哀伤,好像87年版黛玉葬花时的那种情绪在她心头萦绕。

很久之后,云起学了一个新词,叫“哀婉”。

云起看到这个词的第一反应,浮现的就是那个大姐姐和黛玉扮演者陈晓旭当时的神情。

恍惚间,又见到了她们。

可是那些过去美好的日子,就能被泯灭吗?

人生,谁又不是谁的过客呢?

云起想到这句话,嘴角抹过清浅一笑。

曾经,她们陪伴过我就好。

如果再相遇,我想她们应该都会变得更好。

物是人非也罢,时过境迁也好,那些人依旧还有记忆里的可爱。

那就可以了。

邻居家的小伙伴们,不就是吗?

云起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眼里的星光,也越来越亮。

那只此前还在攀爬的小蜘蛛,早已不知去向。

只留下一张破碎的丝网,迎着阳光,还吊挂在屋檐下。

终于,云起轻笑了一声。

扭了扭由于一直抬头仰着,导致有些发僵的脖子。

转身,不再留恋。

轻快的步子,向着去往云染的路上,留下一串串不见影,却实实存在的印痕。

在空气里,微分子的颤抖中,缕缕粒子瑟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