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安静再次袭来,章一玥这才想了想刚刚太医一番话。
那句“下地几日便迎娶王妃”当时就使得她有些莫名难受。
此刻细细回想来,收到聘礼也是从自己去了竹清苑问他的消息那日开始的,而且婚期定的确实也急。他那么急切要娶自己,莫非真如中秋那日所说,心悦自己?
今日江绣娘所说,他在迎亲时笑地春风化雨,虽然自己没有见过,但那日那句得意的“我出的”不像是假的,那说吉祥话就给金瓜子的主意,他那么满意,是因为那些祝福使他开心?
上次特意问了木槿,往床底下置合卺酒的酒杯寓意原来是“百年好合”,所以,他是有些对自己动心的?
若是他对自己是有些真心,今日自己的行为似乎是不太对。
那些“还你身份”“要杀要剐”之类的话,恐怕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尤其还是赵泽这种心高气喜欢掌控一切的人。
今日自己脱口说了些赌气的重话,这才把他给气病发了?
虽然自己对他没有那种心思,可是毕竟也是他娶了的,哪怕他还有各种宠妾和男人,至少现下他人都气息奄奄了,那作为正妻也应该给些安抚才是。
章一玥看了一眼榻上刚刚又去了一趟鬼门关的人,那一身伤痕怎么看都难受,心里的心软更甚。
她皱皱眉,思考了一会,安抚道“王爷,今日我说些了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讲了,我跟谢世安本就没有什么,你也不要再发火了。以后我若是病了,除了你,不让别人抱就是了。现下我也不能走,我整日陪着你,不去见别人,你就好好养伤吧。”
这一番话她是侧身朝着赵泽讲的,讲起来莫名有些难为情,连眼睛也不敢看向他。
她从未这样讲话,这话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在讲,句句都在避嫌。
她现在隐约知道他对自己的那些心思,纵是这样,要她立刻就喜欢上他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勉强说些避嫌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些。
赵泽一听这番话却是无比激动。
这话一听便知,她终于认为自己是他的人。
他高兴地挣扎着就想再次坐起来,去将章一玥抱入怀里,她说了只让自己抱的。
可章一玥见他那个病人一动,连忙伸手给他按在了榻上。
“你别动了,等会伤口再裂开,我看着难受。”
赵泽闻言只得作罢,一动不动乖乖躺着。可是心里的开心又无处释放,只能嘴角抽抽,抓住身边人儿柔软的手紧紧握着。
章一玥也没有拒绝,手指轻轻拢了拢,反握了他的手。
如此一握,那躺在榻上的人心里如花儿绽放般欢快起来,嘴角眉梢都染满了笑意,握着章一玥的手,静静地一眼不放过地看着身旁那可人儿。
赵泽心想,这,好像有些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的赵泽终于能和自己的小娇妻整日呆在一处了。
他整日黏着受了伤不能挪动的章一玥。她在坐塌坐着,他坐边上;她要在檐下坐着,他也去;她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他也着人搬来一个躺椅一块躺着。
“王爷你整日呆王府,没公务要忙?你不上朝?”
被人像贴狗皮膏药死死贴着的章一玥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声。
这几日她可是受够了,但凡去一处,那赵泽都是形影不离,一副跟汤圆一般黏主子的样子。
连她逗汤圆的时候,那赵泽也是眼巴巴瞧着,好像他表现地比汤圆还好,能得到一个肉骨头似的。
关键是跟也就跟吧,至少你得说点话两人聊着不是?那冰块可是一字千金,一言不发!牛高马大杵在那里,你还不能当他是个空气。
这已经是章一玥被这一声不吭的物体眼神锁定的第五日了,她实在是失去了那一点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