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章一玥清洗完毕全身通泰,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重活过来一般。她抬手摸了摸,腹中空空,遂叫人传了晚膳。
她需要早日养好身子,早日离开王府,故而晚膳时逼迫自己比先前多吃了一些。
赵泽进门就见到安安静静独自吃晚膳的章一玥,虽然吃的慢,桌上的菜倒是都被她动了。他唇角一勾,欣慰地坐在她身旁,叫人拿碗筷。
章一玥头也没抬,自顾自继续吃着。赵泽愿意吃她的剩菜就随他,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吃完。
她忽地想起沧州分别那一次,二人半月未见,再次见面也是这样,她默默吃着,他在旁边坐着。没成想,二人每次分别再相聚,皆是如此使人难受。
她不愿再看赵泽一眼,放下碗筷漱完口便起身,由婢女搀扶着慢慢走到坐榻。
章一玥吩咐道“碧云,将汤圆带进来。”
自从怀孕,太医说不适宜与犬只接触,她就再未与汤圆玩闹,如今再也没有顾忌,她实在很想抱抱汤圆。
雪犬见到久违的主子兴奋异常,一进门就甩开四肢直直扑到坐塌上章一玥的怀里。
章一玥喜笑颜开,任着汤圆的舌头在脸上、手上胡乱舔,最终受不了它的黏腻,假怒道“汤圆,你够了啊,再不下去我可要打了!”
都说狗儿通人性,章一玥一教训,汤圆跟听懂了似的,立刻乖乖收了舌头,趴在她腿上,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上方那可怜的人儿。
被汤圆这一安抚,章一玥短暂地忘了丧子之痛,心情极好。
赵泽见她又笑了,心情舒畅,放在碗筷走过去坐在坐榻另一侧,一眼不错地看着她逗汤圆。
章一玥没管人,一手抚摸着汤圆耷拉着的耳朵,垂首盯着狗头,平静地问赵泽“王爷,木槿可以还给妾身吗?妾身用惯了,不想换人。”
她想好了,芙蓉走了,难得有自己喜欢的奴婢,她离开王府也要将木槿一并带走。
赵泽怔了一瞬,随后传人带木槿过来。
不同先前,木槿是被墨雨压着进门的,一进门她就直直跪在了章一玥身前。
章一玥抬眼就见到垂首的木槿,她的头低低的,可是脸颊旁却有乌青。身上的衣裳虽然是完好的,手背上却是血淋淋的。
显而易见,木槿被人用刑了。
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拍掉汤圆,撑着身子就要站起,可一站起就腹痛,无奈又坐了回去。赵泽伸手扶她,她并没有接受搀扶。
她问“木槿,你这是……”,话未讲完,眼泪刷拉一声落了下来。她的孩子没了,芙蓉走了,现在竟然连身边最贴心的奴婢也被人欺负了。
半晌后,等到章一玥喉咙上那口气消了一些,能开口了,她才冷冷问道“墨雨,你讲。她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何伤她?”
墨雨抬眼看了一眼赵泽,见他点头,垂首回道“回王妃,此奴婢涉嫌陷害小主子。奴才问话了一番,她已经招认了。是她将毒药放在保胎药里给王妃服用,小主子才……”
章一玥冷笑一声“是吗?”
墨雨被这一声冷笑怔住,抬眸匆匆看了一眼,忙回是。
章一玥未等人回答,问木槿“墨雨说你陷害我,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木槿哆哆嗦嗦道“是、是水银。”
章一玥蹙眉问“你放了几次?什么时候放的?”
木槿继续哆嗦道“王妃,奴婢就放了一次,三日前午膳后的那碗药。”
章一玥心中一跳,怔了半天。
说来也巧,当初李暮瑶怀孕被人陷害,幸好得到章一玥提前提点,每汤药食用之前均有人亲身试药才幸免遇难。陷害她的恰恰用的水银。水银含剧毒,放在母体身上,胎儿会立刻被杀害。而木槿便是每次章一玥服用前都在替她试药。
她将汤圆再次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