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时候,龚榅都睡着了。
“龚老,”康安恭敬有礼。
“龚老。”康安非常耐心。
龚榅迷糊着睁开眼“嗯?完事了?”
康安请他到闻蝉殿详谈,年轻人放下身段,给足了老家伙面子,哪有不去的道理。
“说吧,我娃娃怎么样了?”龚榅反客为主,自己动手抓了一把茶叶放茶壶里泡。
康安乖顺至极“本王想找当年为她治病的老军医。”
龚榅掀起眼皮看他“明王殿下,老军医之所以叫老军医,就是因为老了。五年都过去了,现在的老军医是另一波人了,你说的那些老军医,早就五湖四海,零星的散了,去哪找?”
康安垂首,望着自己的手掌心“那怎么办呢?赵御医说,那是她受了当年的刺激——”
“谁给她刺激了?谁刺激的找谁去。”龚榅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解蔷的病,老神在在的泡着茶,唠着嗑。
“是我”康安认命般把头捶德更低了。
龚榅要被这俩小兔崽子气死了“嗨哟——你们俩这恩爱的方式是不是有点极端了?今天她把你气个半死,明天你把她气到呕吐的,你们干脆直接拿刀子互相捅得了。”
“哎——”康安无话可说。
龚榅吐槽却有一箩筐“殿下,老朽说句大不敬的,您就是脑子有病。”
要不是特殊时期,康安还就不忍了。
“怎么刺激的?”龚榅总算问上正题了。
康安双手握拢,所在广绣里,不敢直视龚榅这个真的娘家人“就是问她五年前禁宫发生的事。”
龚榅洗了一遍茶具“怎么想到问她的?”
康安老实地说来“我不相信别人。”
“哼。”龚榅冷笑一声,往茶壶里冲沸水,“就相信她。”
“本王与解蔷关系比较特殊,所以她要么不说,说了自然就不会骗本王。”字字铿锵有力,而事实也证明康安说的对。
龚榅脸上没有了笑意,严肃起来康安还真有些怯他“她这几年活得像个没事人一样,那天的事随便提提也没事,只要她不刻意的去回想,很快就忘过去了。”
是因为刻意的去想这件事了么?
康安又听龚榅说“围场那事我听说了,一个奸细,一个木蛰,解蔷应该那会儿就已经在有意无意地强迫自己在想这件事,想了这么多天,加上你的鼓励和引导,她不发作才怪。”
康安感觉到一些有心无力,以前都是别人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的想法迁就他,照顾他,现在孽力回馈了,他把他王妃刺激成和他一个样子了,如果好不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法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