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曾经陪他长大、带着他冲锋陷阵的好兄弟，燎原，真的永远离开他了。

康安一抹脸上的苦涩，他从来都不是在抗拒骑马，他是忍不住在那些战马中找寻与燎原的共同点。而这些战马都是照着燎原选出来的，性子、外表，总有相似的地方，不管选择了哪一匹，它们都是要代替燎原陪在康安身边。

但是燎原死了，它们都不能成为第二位燎原。

在阿谨和阿言的服侍下，康安洗漱干净躺在床上，望着帐顶，耳边忽而闪过一声凄厉的马嘶声。

他闭上眼睛，但愿今晚燎原能在他的梦里出现，哪怕还是以那种方式，起码让他可以，和燎原好好的道个别。

烈日灼灼，黄沙烁烁，关河在前，关山在后。一望无际的平原，横尸遍野，血锈胡天。

“父王——”

少年撕心裂肺的呼唤和敌军的欢呼间鸿沟横亘，像被撕裂开来的两个空间。

“世子——撤——”

巫槐从阵前杀回来，脸上鲜血未干，又添新胭。赤红烈马目光坚定，不见胆怯，康安没有发令，它便永远朝着前线的方向矗立，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康安驱马上前，对巫槐说“乌将军——戈壁——”

巫槐命人护在康安周围，不让渠鞑兵靠近“别管戈壁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戈壁不能放！！”康安咬牙切齿，那根本不是和巫槐商量的语气，不是他意气用事，若是把戈壁让出来，白阆关也要暴露在敌军面前了，“没了戈壁，死的就不只是龙泉军了！！”

西面戈壁易守难攻，气候无常，是两军必争之地。十五从军征，还得再搭上多少个十五从军的好男儿重新夺回这道要塞，还不如拿他们来换得划算。

康安纵马越过保护区，往西处戈壁冲去“我先带人过去撑一会，你随后支援——”

巫槐叫不住，燎原带着康安已经往戈壁跑去了，他怒吼一声“保护世子——去戈壁——”

现在这点人马去也是白搭，康安的意思就是让他重新整顿人马，转移战场。这一过程需要一些时间，他先过去拖一会儿。火已经烧到了眉毛，巫槐满目赤红，明王殿下已经回不来了，世子不能——绝对不能——

“听我号令，全军集结——”巫槐挥动着手中大旗，一呼百应，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龙泉军旗招展，一路厮杀着，前仆后继，朝巫槐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