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惊雷可能是被华冰虹鼓动得激进,甫一忆及华冰虹变节降金,忍不住心里又是一恸冰虹,为师何时起……竟什么都往你身上推……缓得一缓,解释太慢,被林陌占尽先机——
“为何这华登峰纳第七个妾而已,要你华一方远赴兴州亲自操办婚宴?吴曦无理关押我父亲那几日,密切监视秦府的是他,但借机暗杀我和我娘的他没认,当时当地除了你华一方主使还会有谁?门生遍布官军义军的你,那段时间常常与他吴曦把酒言欢,几分真假,有否合谋、共同祭出个张怀远对设我连环骗局?林阡对此知情几何,授意多少?!”那是林陌与南宋武林的决裂开端,从那时起,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循序渐进地残害了他的养父、他自己、扶风、母亲、崇力……
“那几日之所以亲赴兴州办婚宴,我分明是听说吴曦大肆肃清、为了策应你才……”华一方回过神时,只觉好心救蛇反被蛇咬,气急之下即刻开口辩驳,然而林陌却听不下去,直接变势,一刀冲他急斩“‘策应’到把我逼出南宋?!”
华一方虽是始料不及,遽然发拳却能呼啸生风,气势犹如排山倒海,直朝林陌激荡而去。曼陀罗眼疾手快举剑来挡,伤势未愈竟径直被他拳风震退老远,纵然如此,她还是帮林陌这失败的一刀填补了不足。仓促间紧随她迎向华一方的两个金军新秀却没那么走运,他们被华一方双拳分掠,一个叫抹捻尽忠的直接被华一方打到身后被宋军俘虏,另一个若非徒禅月清拉了一把也必定相同宿命,饶是侥幸保全,也觉筋拆骨裂。
“是宋匪爆发还是你们太差!”移剌蒲阿真没想到快要全面大捷了还有这么一出意外,一边痛骂战友们扛不住宋匪爆发,一边傲然上前与林陌、曼陀罗刀剑合击,上阵了才知道,是你们太差……华家拳名不虚传,刚柔阴阳融会贯通,既可先声夺气又能后发制人。
华一方在这以一敌三中行云流水,瞬然激励了一部分被困的宋军突出敌阵,第一战区抗金联盟这垂死的一口气陡然间越呼吸就越长。华一方见势大好,不再犹豫,以拳拒敌时继续回应林陌的四句质疑“其二,吴曦虽然奸险,却并未无理关押你养父,秦向朝确实是与控弦庄细作接头时人赃并获,川军不少人亲眼目睹;至于那几日借机暗杀你和你母亲的人,吴曦既没认,那就很可能是金军!”“川军目睹?串供罢了。父亲一生忠君报国,至今仍被你们冤枉成细作,教我如何相信那几日就在暗杀我的不是你不是林阡?”林陌声音虽轻,却无情得刺人。
“那几日我忙于婚宴根本不知情;主公在前线日理万机,更不可能如你猜忌的那般先于吴曦对你动手!我已说清楚,信不信由你。其三,我与吴曦把酒言欢,不过是官场虚与委蛇,暗中合谋从何说起?而张怀远,根本是你养父授意你去找寻、并非吴曦或旁人推动,难道从这里你还看不出,你养父和张怀远才是同党?他二人皆是金谍!”说话间华一方拳法更盛,刚劲敏捷,干净利落,打得移剌蒲阿、曼陀罗、林陌分分合合数次之多。
徒禅月清一直“苦于”难以插手,只能负责看管人质顺带着指挥战局,然而“指挥能力有限”,不久袁若便从他身旁金阵中成功杀开一条血路——不完全归功于月清若有若无的放水,袁若麾下这支南宋官军本身就训练有素,最擅长破坏金军的阵型并对女真骑兵包纲,一旦杀开,一通百顺。
然而,先前被徒禅月清从华一方手中救下的那个金军新秀竟也有谋,立即调度其麾下精锐再度合拢上去,并指点金兵们当先毁坏袁若等人手中的蒺藜、抓钩、斧棒鎚等,不久后金宋包围和破围的两路兵流硬生生战出个犬牙交错。本是夜晚,整个定西会宁一望无际的白热。“竟救了个有才干的……”月清暗自悔恨,刚刚应该救抹捻尽忠的。不过那新秀倒是对他感激得很“徒禅将军,您这救命恩情,赤盏合喜必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