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云追风最先飞剑而上,一道血光裹挟万千杀机冲灌过去。
斜路却扑上一个身影,不顾一切护在了吴曦身上,只听得闷哼一声显然发自那人口中。
吟儿一愣,拔出剑来鲜血四溅,吴曦一把抱住那人嚎啕大哭“仕儿!”
原来是吴仕替父受死?被惜音剑一剑穿透身体,吴仕显然是活不了了。
“父亲!快跑……”那少年满口鲜血,却执意推吴曦走,吴曦哪里肯跑,只是泪流满面。
“遇上我谁跑得了?吴仕,这一剑,便算邓唐之战和阶州之战,你欠我抗金联盟的。”吟儿虽然动容于这父子情深,却谨记着今晚的首要任务,眼神一厉,再度举剑,“逆贼,受死吧!”
“呵呵,逆贼?冠冕堂皇!自从五年前我到兴州任命以来,林阡那小人往我身边安插了多少间谍!撬动了我身边多少亲信!?”吴曦不肯放下吴仕,悲从中来,恼羞成怒,索性摊开说心中不忿,反而触动了吟儿心中在意,吟儿最在意的就是林阡被人恶言中伤。
惜音剑停在半途,忍不住为林阡辩白“逆贼,厚颜无耻!所谓我们在你身边安插的间谍,哪个不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走错路?所谓我们对你撬动的亲信,哪个不是给你居了功甚至是头功!五年前你之所以能到兴州任命,还不是我给你铺的路,还不是他给你救的命?!结果你这白眼狼又干了什么?挖空心思要给我们后院起火!远的不说就说去年,你屡屡去短刀谷滋事,每去一次每惹一次惨祸!”
“我做错了什么!!”吴曦哀嚎,抱着闭眼的吴仕痛不欲生,望向吟儿目露凶光,“我铲除金谍、造福于民,怎么在你眼中就比那些金谍还可恶?你这悍妇疯妇,非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杀死我部下一个又一个!我、我、我和你拼了!”
“谁又还我部下一个又一个!”吟儿怒不可遏,一剑猛刺刚巧朝她扑来的吴曦。然而两人正要冲撞,蓦地侧路飓风掀起,硬生生将他们拆开两边,泥沙散去,借着火光,可以清晰看见那是众人出战前费尽心机、教内应们事先移在局外的孤夫人,哼,真是好事多磨,她还是来了。
“蜀王,您防我防得好苦。”孤夫人不曾回看吴曦,甚至语带苛责,却是极力护在他的身前,面对吟儿以她为敌。
“不合作的两路,总是不如一路。”吟儿虽然吃惊,却是对敌人的貌合神离轻蔑一笑。
吴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连日来他为了避免孤夫人监视自己,但凡在王宫中活动,都对她和她的手下弯弯绕绕躲躲藏藏,完全不像住到蜀王宫之前那样让她对自己寸步不离守护。对于过河拆桥的吴曦来说,行宫的砖瓦就是他对等闲之辈的屏障。至于那些会飞檐走壁的高手,他则以不停地换地方睡来防。谁料,今夜却变生肘腋、祸起萧墙!叛人者人必叛之!
孤夫人不是个糊涂人,早先看不出吴曦对她有所避忌,久而久之哪能没发现吴曦在防着自己?所以闲暇时也会想尽方法悄然打探蜀王宫地形,免得自己在某些重要时刻因为不熟悉方位而误事。未雨绸缪,真是对了。
荀军师的计划对旁人都成功,偏巧在遭遇谨慎细心的孤夫人时有所失误,王钺等内应虽然拖了她片刻,却可惜比预定时间要少得多,此刻众人杀到极限而她正好抄近路赶到这里,反倒像这边打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来捡漏。
甫一见到主帅赶赴,原本群龙无首的金国高手们瞬即有了主心骨,无论鼻青脸肿的,或是游散在外的,都接连聚集到她的身边来,意图继续对吟儿设阵款待。
“回去吧。你杀不了他。”孤夫人清冷地对吟儿下令。
“何以见得?”吟儿色厉内荏,只因恶战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堵在胸口。因小见大,七十四勇士杀败蜀王宫几百人后,明显也都到强弩之末。别的倒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