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的娘家侄子,此番已是第二次续弦。
其人已过而立之年,嗜赌好饮。
每每赌输了,便去街边脚店喝个酩酊大醉,回到家中便对妻子拳打脚踢,两任妻子都受尽他的折辱而死。
第一任婚后没活过两年,便带着腹中孩儿受尽折磨,一尸两命。
第二任更惨,婚后不过百日便被打的满身伤痕,一命呜呼,死的更是惨不忍睹。
偏生花嬷嬷在把府中很得老夫人的欢心,她成日里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夫人,投其所好,老夫人自然用她用的顺心如意,对她也是另眼相看。
花嬷嬷年轻时也曾嫁人,后来男人年纪轻轻便死了,婆婆非说是她克死的,以死相逼不许她再嫁。
待她婆婆寿终正寝之时,她年岁也上了身,便歇了再嫁的心思,专心做活。
她这一辈子也没个一儿半女,如今人年岁大了,也没个想头,索性便把那娘家侄子花大当个心肝宝贝般的疼着,所要所求,无所不应。
之前嫁给花大的两个女子都是把家买来的婢女,老夫人亲赐的,死便是死了,比死只阿猫阿狗都要便宜,一张破席卷去乱葬岗,连个坟包都不得。
是以木槿听闻云娇要将她嫁给花大,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云娇不语,绕过木槿,在桌边八角凳子上坐了下来,将那半碗燕窝又放回了食盒当中。
撕了一小块冷锅饼就着粟米粥吃了一口,细嚼慢咽的吞了下去。
又拿起帕子在唇上轻轻擦了擦,这才徐徐开口“木槿,你可仔细想好,除了这些话,可还有别的话要同我说的。”
木槿浑身一震,两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一个头磕了下去“姑娘,奴婢知错了,求姑娘饶了奴婢!”
“你错在何处?”云娇侧头望着她。
“是……是舅老爷家的姑爷,他同奴婢说若是奴婢助他诓了蒹葭,让姑娘落了单……”木槿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便……便纳奴婢为妾。”
云娇轻轻皱眉,并不动怒,只似有些不信“如此你便动心了?”
“不是……”木槿期期艾艾的道“他说若是奴婢不应他,他便向姑娘讨要了奴婢去,要折磨死奴婢,奴婢心中害怕这才……姑娘,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的!”
“既然忠心,那你遇上这般事情为何不肯与我说?”云娇目光清冷的在木槿脸上打转“你该知晓,便算是他与我讨要你,我若是不应,他也是无法强求的。”
“是奴婢糊涂了,一时间不曾想到这些……”木槿深深垂头,极为羞愧。
“如此说来,你当真是瞧上我二舅家有些富贵,想与那姓沈的做个妾?”云娇细细将她望着。
“奴婢……”木槿讷讷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门外帘子一打,蒹葭走了进来,见到里间这样的阵仗,也只顿了顿脚,眉目间并无意外之色。
“谷莠子同你说什么了?”云娇桌上茶碗轻抿一口,只觉口中茶香馥郁,片刻之后茶味回甘,细细品味又带出一股龙脑香,心中似畅快了些。
二舅父家便是散茶,也是散茶中稀有的甘露香呢。
蒹葭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木槿,又望向云娇。
“但说无妨。”云娇轻轻将茶碗搁在桌上。
“谷莠子说,钱姨娘让他来转告姑娘,定要防着二舅老爷家这个沈姑爷,”蒹葭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之前碍着姑娘年岁尚小,姨娘有些事不曾当着姑娘的面提过。
如今姑娘年岁渐长,又聪慧明理,现下孤身在此,姨娘说姑娘保重自身最为重要,是以她也顾不得那许多。”
云娇心中已有些明了,微微颔首。
蒹葭又接着道“姨娘虽常年在帝京府中,但与娘家亲戚时常有书信往来,
听闻这位沈姑爷一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