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庭捏了捏她的脸“故意的是不是?”
“尤姑娘也不会晓得是金不换去买,哥哥也未免太小心了。”云娇嘻嘻笑道。
她晓得哥哥是甚的意思,怕尤初红晓得是金不换去买的花钿,到时要误会是他送的,那可就烦神了。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既与她无意,便该谨言慎行,切不可让她生了误会,耽搁了她。”把云庭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云娇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对,我这便回去,叫谷莠子去买来,再寻个由头送去。”
“好。”把云庭点了头,起身送了她。
博观院。
连燕茹特意将朝南的一个房间做成了书房,供把云闱读书。
把云闱垂头丧气的坐在房中,透过窗格,瞧了瞧守在院子门口的小婢女,重重地合上了手上的书,叹了口气。
这日子哪是人过的?
从前他跟着自个儿亲娘的时候,梅姨娘从来不逼着他读书,做甚的事都随他,他每日只要吃饱了喝足了,出去闲逛便可。
梅姨娘被赶出去的前些日子,他才第一回去了聚千馆。
聚千馆是家妓馆。
在那日往前,把云闱只敢去勾栏瓦舍消消闲。
勾栏瓦舍便是一个较大的集市,其中有卖各色小吃的,有卖狗皮膏药的,有打卦算命的,还有贩卖各种药丸的,除却这些,便是各色大小不一的的瓦子。
何谓瓦子?
便是私人搭建的一个一个“看棚”,里头设有专供客人坐的茶座,还有戏台,戏台后面有幕子,幕子后头是后台。
而后便是各色的表演,譬如歌舞,说书,小唱,皮影,散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勾兰瓦舍其中往来皆是市井小民,有些自命清高之人,便不屑来此处。
不过在大渊朝,勾栏瓦舍可算不得甚的低贱之处,读书人便是在里头待个几日几夜不出来,也不得人说他半句不是。
这瓦舍之中献艺之人,其中不乏有才者,更曾出过几个名动京师的才女,不少读书人都来此地歌舞表演的瓦舍里,替他们赋词作曲,这在大渊朝是极为常见之事,且是人人喜闻乐见的。
是以,勾栏瓦舍虽比不得那些个诗社雅集风雅,但总归也是个消闲的好去处,况把云闱宁可瞧这些热闹,也不愿去同一般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忒没得意思。
那日,他正在勾栏中闲逛,便闻听身后有人唤他“霄穹!”
把云闱的小字便叫霄穹。
他一回头瞧见那人便是又惊又喜“抱诚兄!你何时家来的?”
江怀信,字抱诚,乃是宝文阁学士江友之子,在家中排行老三。
江友与把言欢同朝为官,同是三品的职官,但他手中的权力同把言欢是没得法子比的,毕竟把言欢是当朝宰相精心栽培的。
把言欢同他不大往来,他平时为人也谨慎,不做结党营私那一套,只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也算是个清官。
可惜,也不晓得上辈子做了甚的孽,那几年妻妾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曾养活过一岁,皆生病去了,膝下只余两个女儿。
他自个儿本身便是个独子,父母眼瞧着他膝下无子,日渐年长,便求他趁早从族中过继一个。
他原是不愿的,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瞧着父母成日里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心中不忍,最终还是点了头,过继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便是江怀信。
江怀信来了两年,江友的妻子便喜诞麟儿,一家人欢喜不已,但因着江怀信已然过继过来,记在了江友膝下,便仍旧养着了。
江家是仁善之家,阖家老小待江怀信都是极好的,有了亲儿子之后,江友越发疼爱待江怀信,生怕外人闲言碎语,说他一碗水端不平,过继来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