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姨娘只顾望着把云妙流泪,哪顾得上身后的桌子?
是以对和风的动作完全浑然不觉。
“你们捏着她鼻子,我来灌!”把云姝指使着刘嬷嬷等人。
把云妙自然奋力挣扎起来。
“夫人!夫人!”安姨娘大急,一咬牙从袖袋之中掏出一把寒光锃亮的匕首来。
她幼时胆小,便养成了随身带着利器防身的习惯,这些年虽在把府安稳度日,可旧习难改,防身之物她还是要日日带着的。
若是哪一日不带着,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少了甚的一般,好在这也无伤大雅,这些年也不曾有甚的事。
“怎了?”连燕茹低头凝视着她“你还想要对我动刀子?”
她面上并无半分惧色,这些年了,安姨娘甚的性子她一清二楚,一个任由她搓扁捏圆的贱婢,量她也不敢造次。
“夫人。”安姨娘将匕首横在自个儿脖子处,流着泪道“求夫人别为难妙儿,奴婢……奴婢不想拖累她……”
若是妙儿因着她的缘故出了甚的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还不如先死了,省得连燕茹总是拿她牵制着妙儿。
“你这是要以死相逼?”连燕茹挑了挑眉。
“奴婢不敢逼夫人,奴婢只想要妙儿平平安安的生下个孩儿来,夫人也晓得,奴婢在这世上,便只得妙儿一个亲人了……”安姨娘说着泪如雨下。
她娘家人早已失了音讯,她这些年同把云妙确实可说是相依为命。
“放开她。”连燕茹淡淡的吩咐。
把云姝等人顿时住了手。
“把汤给她。”连燕茹又道。
把云姝虽还有些意难平,倒也听话的将碗放在了把云妙手中。
连燕茹指着跪在地上的安姨娘道“把云妙,你母亲为了不拖累你打算自戕,你打算如何?”
“你到底想要将我如何?”把云妙发髻凌乱,眼带恨意的瞪着她。
“将汤喝了。”连燕茹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碗。
“那你总要告知我一声,这里面是甚的吧?”把云妙不甘心的问。
连燕茹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把云妙低头望了一眼那奶白色的汤药,药味扑鼻而来“这根本就不是用来滋补的,而是用来打掉我的孩儿的!”
“你可以不喝。”连燕茹神色依旧平静。
把云妙望了一眼跪在连燕茹脚边的安姨娘,她显得那样低微,为了她这个女儿,恨不得将自个儿低到尘埃里去。
她心里一痛,吸了吸鼻子,孩儿没了还能再要,亲娘便只有一个。
她也不多想了,将碗举到唇边便要喝。
“妙儿别喝!”安姨娘见状大急“你别喝,千万别喝!姨娘不拖累你了,姨娘这就走!”
她说着便要自戕。
“啪!”把云妙惊的将手中的碗扔在了地上,碗摔的粉粉碎的,瓷片蹦了一地,二一汤药也洒的到处都是。
她顾不得那许多,疯了一样冲过去拉住安姨娘“姨娘,你别这样!”
“姨娘不想拖累你。”安姨娘挣扎着,要将匕首往脖子上割。
“不要!”把云妙拼了命的拽着她手腕。
安姨娘手腕被拧的生痛,手底下无力,劲儿一松,那匕首便往重重的往前送去。
“啊!”
连燕茹惨叫了一声。
“母亲!”
“夫人!”
有鲜血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所有人顿时乱作一团。
连燕茹原是面对着安姨娘的。
这一匕首下去,不偏不倚的正扎在连燕茹腿根上,不知可是扎到了甚的经络,那血瞬间便涌了出来。
不过一息功夫,便可瞧见她月白色的绣锦裙上染红了一片。
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