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钱姨娘身怀有孕之后,他对待把言欢都比从前温和了不少,遇事也忍让了一些,毕竟有孕之人气不得,尤其是娘那么大年纪了。
“我是来同你说一说。”把言欢含笑看着他“后日不是你两个妹妹出嫁吗,这是家里做大喜事,家学里头读书的你那些朋友,你都尽可请来,大家聚在一处热闹热闹。”
把云庭手中的笔顿了顿“不必了。”
他这个人一向喜欢清静,与朋友相聚也愿意在个一隅之地,关上门来吃酒吟诗,才叫舒坦,他生来不喜热闹。
到了后日,家里头宾客满座,他嫌太过嘈杂,倒不如随意约个日子,与几个好友到酒楼去坐一坐。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嘈杂。”把言欢走过去在他对过坐了下来“你这样,你就在这院子里头摆一桌,叫南风还有元俨他们,再带上你九妹妹,叫她也叫淑珍她们几个来聚一聚。
毕竟之前人家家里头有喜事,是请了咱们家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呢?”
他说到这处,一脸殷切的看着把云庭。
把云庭停下手中的笔,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人预备,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到那一日你只管招待你那些朋友就是了。”把言欢笑容满面的起身了,可心却有些沉。
这个儿子,一向都不肯听他的话,此番却这么好说话,怕不是连燕茹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信,他非得试一试看看。
“那我不耽误你了,先到前头忙去了。”把言欢笑着走了。
把云庭看着他走出门去,神色微凝,过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笔,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钱姨娘有了身孕,他便刻意不再对把言欢横眉冷目的,把言欢也乖觉,时常来他院子,言辞神色无不关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知道再如何也更改不了这是他父亲,只是当初他贬妻为妾之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但方才瞧见了把言欢发间已经有几丝银发,他从来坚定的心有了一丝动摇,或许,真该如同娘所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