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才将汤药端到廊下,苏姨娘便来抢了去,说她要给姨娘送药。”茉莉一向胆子大,说话也有条理“奴婢便同她争抢起来了,后来大夫人便出来了,大夫人便将碗接了去。”
“这么说,你不曾瞧见她下药?”连燕茹问。
茉莉侧头看了一眼苏袅袅,摇了摇头,实话道“奴婢不曾瞧见。”
“老爷,夫人,你们看,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人前,哪有机会下药?”苏袅袅按捺住心中的窃喜,神色越发的委屈了。
琉璃说的这个法子真是妙极了,就是当着面下毒,也不会被察觉,茉莉这么一说,她心里头倒是更有把握脱身了。
连燕茹往前踱了几步,垂目看着她,慢条斯理的道“若真是动了那歹毒的心思,当着面也不见得就不能下毒。”
“夫人说话可要讲证据,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便是有这个心思也没有机会。”苏袅袅抬起头来,她倒是不甚在意,反正没证据,随便他们怎么怀疑,都拿她没法子。
“是吗?”连燕茹轻轻笑了笑“这会儿静下心来,我倒是想起一个细节,苏妹妹不妨给我解释解释?”
苏袅袅这事儿,她是一定要揭破的。
钱姨娘是个让她厌恶的,她早就想辞职了后快,苏袅袅也同样不省心,三天两头的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搞得后宅乌烟瘴气的。
此番借她的手除掉了钱姨娘,这女子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看着也碍眼,有这机会,自然要一并除去。
而且,看九丫头的架势,不给钱姨娘报仇是不会罢休的,这个时候将苏袅袅推出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既能撇清她自己,又能除了苏袅袅,一石二鸟。
“夫人请说。”苏袅袅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有些心慌。
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那法子隐秘的很,哪里是那么容易察觉的。
“我从你手中接过药碗之时,十分烫手。”连燕茹看向一侧“茉莉你说,那时候汤药是不是刚从药盏中倒出来?”
茉莉想了想道“是奴婢才将烧开了,从药炉里倒出来之后,苏姨娘便来抢了。”
不管如何,她觉得这事儿同苏姨娘脱不开干系。
“奇怪就奇怪在这处。”连燕茹低头审视着苏袅袅“我可是瞧见苏妹妹左手的大拇指就泡在汤药之中,当时太过匆忙,我也就不曾留意,这会儿想起来,这事倒是有些蹊跷了。
苏妹妹难道不觉得烫吗?”
苏袅袅从她说汤药是烫手的开始,就有些心慌了,当即便思索着该如何说。
这个时候听她这样一说,顿时便破口争辩道“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当时只是太紧张钱姨娘了,才会烫着手而不自知。”
“是吗?”连燕茹回头看着把言欢“老爷,苏妹妹并未离开,到底她那手上有没有沾着毒药,请大夫来一瞧便知。”
“你去请女大夫来。”把言欢默然的扫了一眼苏袅袅。
才刚刚入春,天气还有些寒凉,苏袅袅却出了一头的冷汗。
琉璃跪伏在地上,转着眼珠子想着有什么法子能保全自己,她有些小聪明,这个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大夫人算是把她们给舍出去了。
但她全家都在大夫人手里攥着,叫她将大夫人供出了,她也没这个胆。
珊瑚原本便是个胆小的,她虽不曾参与这件事,但却知道事情的经过,这知情不报也是大罪。
她原本想着孩子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谁料钱姨娘也死了,这牵扯就大了,她想着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云娇站在一旁打量着他们,看连燕茹这架势,是认定了苏袅袅便是害死她娘的主谋,她为何这样笃定?为何又知道的这样清楚?
她随意的想一想都能想明白,这事儿连燕茹脱不开干系,说不准苏袅袅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