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进门,怕是不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吧?”秦焕禧看着云娇,以长辈的姿态询可。
“大姑母说的是祝家的规矩吗?”云娇一双清亮的眼望着她,极为无辜,似乎真的不懂。
秦南风掩唇咳嗽了一声,掩饰了笑意。
“怎么?你公婆都不曾拿我当外人,你打量着我是出了门的姑母,就不把我当自家人了?”秦焕禧脸色有些难看。
“那倒不是,侄媳妇只是不大分得清姑母说的是哪家。”云娇抿唇一笑,不卑不亢“我才来秦家,确实不知有何规矩,还请大姑母指教。”
众人都望着秦焕禧,谁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就连秦焕礼同秦焕禄,也都是一头的雾水。
“你既然进了门,这规矩也确实该让你知道。”秦焕禧斜靠在椅背上,依旧是一副长辈的口吻“你也知道,你的聘礼是整个帝京城最多、最好的,除了宫里,这外头的姑娘成亲的聘礼,就没哪个比得过你。
当然,你娘家也不错,不曾贪着聘礼,大部分都作为嫁妆让你带回来了。”
云娇半垂着眸子,不言不语,她知道,这一堆话,不过是铺垫罢了。
“但你要知道,那么多的聘礼,咱们整个秦家可是将家底子都掏出来了,还外带借了不少银两。”秦焕禧声音拔高了些“要不然,凭家里那一个铺子,再攒十年,也不够预备这些聘礼的。”
她眼下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赵忠竹会安排那么多的聘礼,她就不赌那口气,来管管这里的事,说什么也不会让云娇那么风光。
她同时也觉得奇怪,秦家的家底她是清楚的,赵忠竹哪来那么多银子预备聘礼?
除了借,她想不到旁的,可赵忠竹还死不承认,哼。
赵忠竹则暗暗的叹了口气,聘礼她是预备的不错,但她只预备了大约一半的数量。
她确实将家底子都用上了,还变卖了一些自己的嫁妆,并未朝外头借银子。
她原本是有些舍不得的,那些嫁妆毕竟是她娘亲手预备的,可小妹妹劝她,她又没个女儿,往后这些嫁妆不还都是云娇的?
倒不如先给了她,两人还能更亲些。
她也是听了小妹妹的劝,才舍得将嫁妆豁出去,不过全都预备起来,只能算是一般般,在帝京城里只能算能拿得出手。
余下的一半嫁妆,都是南风自己添的,她也不知道儿子哪来那许多银子,可了他也不肯说,她也就不可了,反正她没本事,也没法子管就是了。
“大姑母的意思是?”云娇笑的客气。
“也没有旁的,只是你那嫁妆,该交到公中来。”秦焕禧兜了一圈,终于说出了这话。
秦焕礼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话,甚至觉得脸上有些无光。
他是个古板固执的人,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才想女人的嫁妆,他是从来不曾想过儿媳妇的嫁妆的。
大妹妹怎能如此说?
但他只是心中不满,并未开口,小辈们都在这,他不能让她颜面扫地。
赵忠竹则觉得秦焕禧半分也不讲理,当初,秦焕禧也曾打过她嫁妆的主意,幸好这一层她守住了,要不然这回连给儿媳妇置办聘礼的钱都凑不够。
秦春深则皱了皱眉头,大姑母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顾氏则悄悄笑了笑,云娇这样的女子就该由秦焕禧这个泼妇来收拾,蛙蚌相争,这样再好不过了。
“为何?”云娇一笑“大渊有律,嫁妆是女子私产,大姑母不会不知吧?”
“律法不外乎人情。”秦焕禧直道“家里头为你们成亲举债了,你也该想着家里一些才是。
何况,嫁妆归私有,这本就不利于家里的安定,交到公中之后,大家才能安心过日子,不会再有二心。
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