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忠竹回了院子,问了门口的婢女,都说老爷睡下了。
她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桌上点着一根蜡,秦焕礼脸朝里,躺在床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她不敢惊动了他,蹑手蹑脚的到床边,想抱一床被子在榻上凑合一夜,怕惊醒了他,又要与她不干休。
“去哪了?”
床上,一道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赵忠竹手才碰到被子,便叫秦焕礼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慌忙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
“问你呢,半夜三更的去哪了?”秦焕礼语气很不好,显然这一趟闹的不紧没消气,心里还又郁结了几分。
“我,我去……”赵忠竹急中生智“去寻你去了,你去了何处?我在家里到处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你。”
她虽然没主见,但也知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说云娇不让她去找他,也不让其他人去找他的事。
他眼下都跟儿媳妇成了仇一般,这要是知道了,估计是将天捅了个窟窿。
“你真去找我了?”秦焕礼自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那他在池塘边那么久,怎么没见她跟上去?
“是,是啊。”赵忠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去找他们了?”秦焕礼又问“你看到才青了?”
他也觉得奇怪,明明让才青回来报信了,怎么连才青的人影都没了?
“没有,我没有看到他。”赵忠竹手都在发抖“我是去找他们小两口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遇上点事就心慌,这么大的事情,我不找他们找谁?
才青他或许是去找我们,所以错开了吧?”
“他们俩怎么说的?”秦焕礼比较关心这个。
他也没有怀疑赵忠竹,毕竟,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还是了解自己的妻子的,她是个忠厚老实、秉性纯良之人,说话从来不会撒谎。
“他们也着急了,急急忙忙穿上衣裳就去出去找你了。”赵忠竹看了看外头“我听说你回来了,方才让婢女们去回他们了,让他们也回去歇息了。”
秦焕礼听了,沉默了片刻,拉上薄被躺下“睡吧。”
赵忠竹见他没有追究,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赶忙褪了衣裳,上床睡了。
……
翌日,天才蒙蒙亮。
赵忠竹便将西洲院的大门拍的山响。
落葵睡眼朦胧的开了门,还未来得及说话,赵忠竹便急匆匆进了院子。
“夫人,王爷和王妃还没睡醒呢!”落葵跟在后面,大声呼喊。
她这么喊,不是想拦着赵忠竹,而是提醒屋子里的人。
今夜木槿当值,她在外间榻上歇着,早已听闻动静,跑进了里间。
“王爷,王妃,快醒醒,夫人又来了……”
她站在床幔外,声音急切。
若是寻常时候,秦南风早在赵忠竹拍门的时候就该醒了,可昨夜赵忠竹就来了一趟,耽搁了许久,后来他又缠着云娇,两人缠绵他难免费心费力,便睡的有些沉了,直到木槿进了里间,他才有所察觉。
“怎么了?”他的声音里,睡意正浓。
“夫人突然来了,像是有什么急事。”木槿回道。
“什么事?”云娇这时候也惊醒了,半睁着眼问秦南风。
“不知道,就说娘来了。”秦南风拉过被子,心疼的盖住她肩膀。
“想来是爹又弄什么幺蛾子了。”云娇揉了揉眼睛,没睡饱,浑身都不痛快。
“娇儿,娇儿,你快起来。”赵忠竹进了屋子,想伸手去撩床幔,却叫木槿挡了挡。
赵忠竹老脸一红,才觉得这么撩开儿子儿媳妇的床幔,有些不合适。
“出什么事了,娘?”云娇强打着精神,却还是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真的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