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西临高原,南临涠海,东接燕国山川平原,北触一众林原上的小国。地形复杂,却也物产丰富。除却瓜果较单一,席间各色肉菜应有尽有。
众人入座后,南召王木照率先举杯起兴,“今次家宴,与往月里稍有不同。”
“我平南府郡主聆伊觅得良配昨日成婚,明日,便要启程随夫婿赵元回高丽探亲。今日这宴会也是为你俩特意准备,望早日归来。”说罢木照将手里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陈遇看着自己对面的赵元,起身,再跪下,对着南召王行了高丽的跪礼。郡主聆伊也不去顾他,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父亲微微颔首。
“聆芝呢?怎么没有瞧见她?”南召王突然问起。
一个打扮精致的妇人站起身来,绿松石编织成的抹额跟随她的动作摇动,“王上,聆芝今日感染了寒症,怕她叨扰到您与其他王公们,便留她在房里休息”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染上了寒症?可有唤医师”陈遇注意到了南召王作为一个父亲关切的眼神,却也不动声色的环顾着四周人的反应。
“回王上,今日聆芝在湖中划船,不小心跌落入湖中,她本就瘦弱,易感风寒”那妇人补充道。
“怎么回事,一堆服侍她的侍女一个个的都没用吗?竟都任由小县主摔进湖里”南召王突然震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掀翻了碗碟,宫人们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颤抖着把碎裂一地的碗碟拾走。
“王上息怒,听妹妹的话,聆芝应当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需休息些时日。”坐在南召王旁边的大妃见状安慰的说道。而正左前方的木聆枫这时附和道,“父王若是担心,我这就差人去把医官请来守着小妹”
只见那南召王也没再追问,众人皆又恢复宴席。而陈遇却注意到坐在他正对面的木聆秋,似是因南召王不再发难而松了一口气,桌上的菜却是一点都没动。想来她应当是怕南召王把罪怪及她而受罚。
若不是因白日里见过她,此刻陈遇恐怕也难以注意到。她身着鹅黄色的衣裙,套着白色的纱巾,一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默默无语,不曾与两边的人攀谈。隔的不算远,陈遇这才又重新打量起木聆秋。白日里遇见聆秋那会儿,因着她是个落水才起,浑身湿漉的姑娘,陈遇是中原礼教出身的人,便觉得非礼勿视,未曾端详过木聆秋。此刻才发现,这县主木聆秋虽和郡主木聆伊均为南召王上所出,样貌却不甚相似。木聆伊和世子木聆枫皆承袭了南召王浓烈的眉目,看上去,一个明艳,一个俊朗。而木聆秋却长的清淡了些,除却那双明亮的眼眸与南召王相似,其余的五官均像是水墨画般简单勾勒一般,因着涂了胭脂,还有头上那抹红色玛瑙的点缀,整个人才显得有了生气。
“此外,此次设宴也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来自中原的武师陈风以及他的义子陈遇”南召王突然看向他与义父。
陈遇这才回过神,与义父一同拜向殿前的南召王。
南召王侧身,对着木聆枫说道,“以往世子你拜学的老师都来自南召境内,今天父王给你寻来了一位游历过天下的师傅,以后军营里的事,要多和陈师傅学习。”
“是,父王”
话毕,木聆枫便举杯朝着陈风行了礼,“聆枫在此拜谢师傅,烦请日后多多教导”
“陈遇”,南召王看向了他,“既然你是陈师傅的义子,那么今后便待在我王府随世子一同学习吧。”
“叩谢王上”。陈遇双手交叠,向着南召王行了中原的礼。
陈遇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却不期对上一双疑惑的视线,木聆秋慌忙低下头把玩着袖口的铃铛。陈遇不明白她方才为何那样看着他,却也无从得知。
酒正酣时,一队舞女缓缓踱进厅堂,伴着丝竹声声,翩翩起舞。
这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陈遇已有数年未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