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轩因马车的颠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疼的忍不住低声呻吟,车外的十七循着声便慢了下来“少爷,你再稍微忍一会,咱们刚出来,还是要快些,寻个落脚点,等到了镇上,便寻了客房休息。”
陆凌轩吸了口气,身上虽疼,心却似活过来一般,恨不得现在就已飞到锡来镇,不过马车终究没有骑马快,主仆二人直到了后半夜,才到镇上,加之身上的伤,不得不住进客栈,好好休息。
天刚蒙蒙亮,陆凌轩便叫起十七,一刻不耽误的朝锡来镇赶。
约莫赶了二十多日的路,才到了锡来镇。
依旧熙熙攘攘的人流,同上次自己来时的慌乱截然不同,灵犀阁虽烧了,锡来镇却依旧是原来的锡来镇。
陆凌轩一口气到了凌青怀的茶馆门口,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此刻只想马上见到凌青怀,赶紧知道凌七七的消息。
这茶馆似乎多日未营业,里面到处都透着死气沉沉,馆内的小二以前见过陆凌轩,瞧着他慌张跑过来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陆公子,这是怎的了?怎这般狼狈?”
“小叔叔呢?是否在馆内?”
小二叹了口气“自打灵犀阁失火烧的精光,我家掌柜的便日日醉酒,这都晌午了,还在上头喝着呢。”
陆凌轩不等说完,便朝楼上奔去。
“小叔——小叔——”
凌青怀两眼深凹,捧着桃花醉,似没听到般,只怔怔瞧着大街上往来的人群。
陆凌轩真到跟前了,心里却有些怯步,瞧着凌青怀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倒有些不忍,却着实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劫。
“小叔,我凌轩啊,小叔——还好吗?”
凌青怀眼神有些迷离,听着声音转过头来“凌轩——你怎过来了?来陪小叔喝酒吗?”
陆凌轩突然觉着鼻头一酸,忍了泪,挤出一丝笑意“小叔,七七她没死对不对?我特意来寻她,我想带她回昆仑,小叔,你知不知道七七她去哪了?”
凌青怀心里一紧,面上虽醉着,心里却清醒的很,那日见灵犀阁着了火,平日半日的脚程,那次却拼了老命,只两个时辰便到了灵犀阁,却只看到漫天的大火,借着对灵犀阁的熟悉,从地下暗道进了里面,半道遇着奄奄一息的凌南云,拼着最后一口气,叫自己一定守着灵犀阁,并将凌七七一众逃去燕京的事一并交代了。
凌青怀使了全身的力气,将凌南云从暗道里拖出来,却因为身上有伤,再被烟熏的太久,已没了气息。凌青怀守着凌南云的尸首,哭的肝肠寸断,最后在灵犀阁半山腰,给自己的侄儿立了塚,若不是知道凌七七与凌南浔去了燕京,可怜着凌家这一丝血脉,凌青怀早就撞死在山上,现在便日日躺在楼上,瞧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盼着有一日能看见自己的侄女骑着马回来。
现瞧着失魂落魄,瘦的只剩皮包骨的陆凌轩,心下倒生出几分心疼与不舍,终究是为着自己的侄女憔悴成这样,凌青怀抿了口酒,又将视线转向街口。
“我的好侄儿,七七去了她该去的地方,莫要再挂念她了,好生过你的日子去吧。”
陆凌轩只呆呆跪着,自打知道灵犀阁遭人屠杀,被人纵火,连日上了灵犀阁,后被父亲抓回去毒打,再到今日,都没有哭过。听了凌青怀的话,似乎最后的希望也被人亲手掐灭,整个身子轻飘飘的软了下去。
凌青怀慌了手脚,叫了小二递来热水,找了个通风的地方躺平。凌青怀心里自是纠结,似乎同自己生气般,闷闷的喝了口酒“凌七七,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去了燕京那么久,也不知给小叔来封信,真是要将活人给生生折磨死。”
凌青怀只静静守着,过了许久,陆凌轩才悠悠转醒,看着外面天色已黑,似乎不愿醒来,转身闭了眼,不自觉的抽噎着。
“凌轩,小叔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