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池棠先一步认出了,喜不自禁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喊声,那端为首的人更是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从暗处走出。
竹簪布袍,一副家常打扮,仿佛是有什么急事突然从屋里跑出来似的。
池长庭看也没看秦归,径直走到池棠面前,打量了她两眼,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不是叫你回去休息,怎么又跑出来了?”说着,淡淡看了李俨一眼。
池棠忙道“是我缠着陆大姐姐陪我出来放河灯的!”
池长庭眼睛一瞪“你想放河灯不会找爹爹?”忍不住剜了李俨一眼,“小女年幼不懂事,给大姑娘添麻烦了!”
放河灯不找自家爹爹,找他干什么?
谁缠着谁重要吗?我女儿年纪小不懂事,你李俨都二十岁能娶妻生子的人了,也跟着胡闹?
李俨垂眸默默不语,并不想跟一个草木皆兵的老父亲争辩。
池棠着急地拉了拉池长庭的袖子“爹爹!”
陆大姐姐也是疼她,爹爹怎么对人家这么凶呢!
池长庭轻哼一声,从青衣手里拿过池棠的斗篷,将她全身严严实实包裹好“回去了!”
仍旧是青衣背着池棠,池长庭走在边上,李俨落后一步。
池棠将脸贴在青衣背上,斗篷罩着她的脸,只能看到方寸星空。
她看不到秦归,也不想看。
爹爹都说了秦归可疑,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人。
一想到秦归有可能是借着自己对付爹爹,池棠心里就一阵阵发冷。
那前世,他是不是成功了?
更有甚者,爹爹的死……
“府君!”秦归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池棠只当是路过他身边时正常行礼问候,却在问候之后,又听到他温声道“今日午后,先后有太守府侍女及侍卫来询问池姑娘的行踪,后来又听说寺里进了匪人——池姑娘没事吧?”
“小女无事,劳秦郎挂心了。”池长庭语气和煦答道。
池棠刚抬起的脸,又低了下去,心中暗忖,爹爹明明怀疑秦归,面上却还是和气,怎么对陆大姐姐这样不假颜色?
陆大姐姐也不恼,好似、好似他们很熟一般……
池棠忍不住偷偷看了池长庭一眼,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询问地看了一眼过来,池棠咧嘴冲他傻笑了一下,他失笑摇头,又将目光转回向前。
然而转回之前,仿佛无意识地,他往后瞥了一眼。
后面跟了许多随从,还有陆子衿……
……
送了女儿回去后,池长庭匆匆回到自己房内,一进门,就看到朱弦拿着她的剑对着院子里的树砍柴似地猛砍,一边砍,一边恨恨喊着“池长庭!池长庭!池长庭……”
池长庭瞥了她一眼,顾自大步进屋。
朱弦一跺脚,收了剑跟进去,恼火道“姓池的,你到底忙完没!”
池长庭坐下,端起半盏冷茶喝了一口,道“继续说!”
神色自若,就好像刚才没有在对方说到一半时跑出去似的,气得朱弦抄起长剑把他当树干砍了过去。
池长庭捏住剑身丢了出去,蹙眉道“你到底说不说?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朱弦气结“你刚刚也说只给我半个时辰,我才说了几句你就跑出去了?”
池长庭想起刚才走得急甚至没招呼一声,自觉也有点过分,便缓了语气道“刚才有点家务事要处理,还请姑娘担待些。”
朱弦见他放低了姿态,反而更高傲起来“家务事?你女儿走的时候不是派好多人护着了?我看是冲着那什么陆大姑娘去的吧?哼!”
池长庭虽是今天第一次见这姑娘,也知她胡搅蛮缠得厉害,索性放下茶盏,唤了声“展遇”,道“朱姑娘累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