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下“其实只有三姐姐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后来大伯母押着三姐姐来道歉了。”
池长庭冷笑道“一时冲动说出口的,不就是平时在心里想的?她这样藏不住的性子,哪里来这种想法?还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表示过!”
池棠有点无奈“总不能人家在心里想,我们也要报复吧?”
池长庭冷哼不语。
池棠又道“那就算三姐姐不对,二姐姐也不好,可任二郎这样的人,难道我们以后要跟他成亲家?”
池长庭这才不情不愿道“行了!我知道了!”顿了顿,又道,“齐国公府宴就不要带阿珠了,省得给你添麻烦!”
这个池棠倒无所谓,不过——
“爹爹……”她小心翼翼问道,“齐国公府宴,太子殿下会去吗?”
虽然问了,但是心里隐隐已有答案,她能去,那太子殿下多半是……
果然,池长庭瞥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初六会审姚无忌,太子殿下忙着呢!”
……
姚无忌没有死,和他的七子八女以及众多王府僚属一起被押送到了京城。
姚氏是舜帝正统嫡系后人,世居吴兴千年,盘根错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拔起的,即便罪证确凿,也要开堂审理,否则无法给江南士族一个交代。
这次堂审姚无忌的级别很高,三司会审之外,皇帝还指了太子殿下听审。
听审完了,当然还得回去向皇帝复述一遍。
这么一来,太子殿下不可能有时间再来齐国公府凑热闹了。
池长庭是这么想的。
池棠也深以为然,于是十分肯定地告诉前来哭诉不能赴宴的池珠“太子殿下不去齐国公府!”
也不知爹爹怎么跟大伯父说的,总之,大伯父亲口发话,让池珠不要跟去。
池珠当然还是想去的,但听说太子殿下不去,心里总算没那么遗憾了。
初四、初五下了两天的大雪,到了初六傍晚要出门时,格外寒冷。
池长庭站在门口等着,就见他家小姑娘踩着鹿皮靴、裹着火狐裘,圆滚滚地朝外走来,不由一笑,道“冻坏了吧?刚好下了雪才这样冷,京城最冷也就这几天了。”
“我还好……”池棠缩在毛茸茸的护颈中含含糊糊地回答。
池长庭见她眸光水亮,两颊白里透红,看着十分有精神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一边扶她上车,一边叮嘱“车里我只放了一个炭盆,还是刚开始烧的,你等烧热了再脱衣,不然乍冷乍热容易生病……”
池棠乖巧应下。
等炭烧起来了,却没有脱衣,而是喊了一声“走慢些”,打开车窗一缝往外看。
她来京城好几天了,因为天气太冷,还没出去逛过。
池家在城东的常乐坊,要穿过东市才能到齐国公府所在的光禄坊。
池棠好奇地趴在窗口朝外看,。
吴县的市也热闹,但比起京城就差远了。
现在还没到下衙的时间,东市已经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但行人都会自觉将道路当中让出来,因为京城贵人多,出行车马也多,不好好走路边,真被个贵人撞上了也是自己倒霉。
行人有布衣百姓,有青衫学子,有锦衣儿郎,还有异域衣饰的胡人。
当她的马车路过时,行人纷纷回头注目。
不过注目的不是她,而是今天兴致高昂要亲自驾车的池长庭。
池长庭虽然卸了太守一职,身上还有散阶官品,因此仍旧穿了绯色常服,明眼人一看便知身份不俗。
身份不俗,容色不俗,气度更是不俗,却亲自执辔驾车,不由更引人注目。
池棠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的模样,也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