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如萤,只点在临窗的墙角,将她的影子朦朦胧胧投在屏风上。
屏风内却是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
朱弦踮着脚靠近屏风,心跳如雷。
走了两步,转念一想。
万一池长庭中途醒来,将她抓了个现行,场面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又轻咳一声,道:“我只答应你出征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棠棠,既然你回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语气自然,态度淡漠,公事公办,一点也没有掺杂个人感情。
虽然看似在摸黑靠近一个醉死不能反抗的男人,但动机绝对光明磊落,绝无欲行不轨的可能!
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脚步一停,朱弦突然被自己问住了。
走之前特意来看他一眼?
是不是太苦情了?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能看清什么?
再说了,光看一眼有什么意思?来都来了,不占点便宜就走,那还是人吗?
池长庭虽然年纪大了点,姿色还是可以的,身材也……
想到这里,朱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面挪着步子绕过屏风,一面继续自然淡漠地说话:“我这就走了,为了帮你照顾女儿,我的山猫都丢贺兰山了,还得回去找,也不知道要找多久,应该还在青铜峡一带吧……”声音渐渐发虚。
“池长庭,你听到没有?”她试探地问了一声,目光终于绕过屏风,看到了床——
不对!
朱弦正要后退,便听见身后传来回应:“听到了。”
近到令她忍不住惊叫。
然而刚张开嘴,就被人捂住了。
她本能地屈肘后击,也被人轻易捉住。
“别叫!”耳畔低声,灼热的气息拂在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
朱弦身子一颤,脸上开始发热。
他缓缓地松开手,气息也离开了她耳边。
朱弦暴起转身,抡起拳头捶他:“你干什么吓人!”
他接住她的拳头,道:“谁吓人了?这好像是我屋里?”
“你在屋里不会吱个声吗?”朱弦恼羞成怒。
池长庭笑了一声,道:“我原本也不在屋里,这不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进了我的屋,才过来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才见不得人!”朱弦干巴巴地驳斥了一声。
池长庭握着她拳头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笑道:“那么,朱师妹半夜三更来我屋里,有什么见得了人的事?”
朱弦刚刚是假装忘了没把手收回来,现在他一动,就装不下去了。
冷哼一声,用力抽回手背到身后,仰起下巴道:“你刚刚不都听到了,我就是来跟你道别的!”
他“哦”了一声,问道:“去哪儿?”
“去贺兰山,青铜峡那边,我的猫儿还在那里。”朱弦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
“山猫啊……”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是猞猁吗?”
“嗯。”
“就是被阿棠当老虎的那只?”
“嗯哼!”朱弦听着他的话有点不对劲,“你都知道棠棠错认成老虎的事了,怎么还不知道山猫是猞猁?”
“一时忘了。”
朱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那我走了?”
他没说话,一双眼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朱弦也是不懂,这时候怎么还高深莫测起来了?
“我真的走了?”她退了一步。
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
可这么高深莫测她真的不懂。
朱弦有点失望,又退了一步,正要转身——
“朱师妹!”
朱弦反弹似地转了回来,意识到自己转回得太快了些,便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