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似是真的累极,回到房间便睡下了,背朝着里面,看都不愿意多看上官修一眼。
上官修吩咐婢女拿来药匣子给林冉的手包扎好,又亲自往香炉中点了安神香。
等到婢女退下,林冉已经熟睡,他才坐到床边,为林冉掖了掖被角,觉着不如意,又伸手将林冉散落到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他想,要是这一辈子都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下去,她不吵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林岳圭在门口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那个不将世人放在眼里的男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床上女子的面容。
白玉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却遮挡不住他满眼的柔情。
他还以为,上官修要来圣旨,强留了林冉,是因为林冉与乾临宫有关系,此刻看来,到底是私心太重。
也是他单纯。
上官修啊,若是不喜欢的人,即便和乾临宫有关系又怎么样,他可以将命留在乾临宫,却是断然不会为了乾临宫的事将一个不喜欢的人留在身边的。
林岳圭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惹得上官修回头。
见是林岳圭,上官修起身,为林冉放下床帐之后才踱步走了出去。
他给林岳圭行了礼,便领着林岳圭去了书房,亲请林岳圭坐下,又亲自人奉上了热茶。
他这是站在上官修的角度,做着上官修应当做的事。
而此刻的上官修,早已经将自己看成了林岳圭的女婿,也将林岳圭看做了他的岳丈。
林岳圭接了茶,却没有喝,只是顺手放在了桌上。
“这道圣旨,来得太突然。”林岳圭说,“你不仅是断了阿冉的后路,也是断了我的后路,断了所有人的后路,明知阿冉不愿意,所有人,到底也做不得什么。”
“你有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如花似玉的女儿,但你从来只知道你拥有的是一对龙凤胎,这么多年,日日相处在一个院子里,你从未生疑,从来不曾发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见,你并不关心她们。听她们二人的话,你也是从来也没给过两人周全。既然你是不在意他们的,那么,我又何必同你说?”
上官修说着,在林岳圭旁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一眼林岳圭,等着林岳圭给他一个解释。
林岳圭淡然的笑了一笑,“都是子女,奈何非要分出个轻重,你知道的,这世间,我最对不住的是我发妻,要不是我,她不会年纪轻轻就走了,也不会留下一个孩子在这世上遭罪。尽儿,你知道的,他最不喜欢府中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也讨厌府中的那些个弟弟妹妹,为了不让他不高兴,我只能忽视其他人,哪怕是谁,都不能放在眼里,更不能放在心上。”
“真的是这样吗?”上官修笑了一声,“据我所知,阿冉同乾临宫有些关系,那关系还深了去了,而这关系,你一直都是晓得的并且默许了的。你让自己的孩子为乾临宫效命,又让自己的孩子去查乾临宫的老底儿,一边进一边退,一边正直一边险恶,我一时还真的分不清你的用心。”
林岳圭没想到上官修居然已经知道了这一步,这些隐秘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死无对证的事情,他居然也能查出来。
也有些惊讶。
上官修在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用心的时候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不怕他真的存了其他的心思,就不怕,他当真不是什么好人吗?
一步错,步步错,那可是满盘皆输的事情。
上官修直言了,“你是好是坏都是阿冉的父亲,阿冉再怎么恨你怨你,心里仍旧将你当做父亲,上官修既然娶了阿冉,也会称呼您为父亲,不管结果如何,这点儿让步,到底是要给你的。可是,也是那句话,不管结局如何,我站在了林尽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