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以移动的车阵？”刘曜目光顿时陷入呆滞，因为无法近距离观察，他根本不知道，车阵之中的玄机。

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如果对方车阵能够移动，那自己想要在这里拦截他们，将变得十分困难。

这简直就是一只巨型乌龟，防御能力超强，还有一定的移动能力。若是让他抵近华阴，那他们就更加被动了。

不过，这车阵如此庞大，若是摆开阵势，确实难以强攻。可一旦移动起来，难免会露出破绽。

刘曜原本沉重的脸色，不由露出一丝激动之情，或许，战机就在其中。

于是，刘曜再次派遣侦骑，绕行车阵，全力查探对方的动向。

此时的阵中，数千长安兵马呼喝着推动马车，向前缓行。为了让他们行止一致，十几面打鼓按着节奏，不断敲打。一下便是一步，鼓声一听，立即停止。

虽然众人对此还比较生疏，车阵被推得歪七扭八，但幸好两车间，已用锁链拴住，倒是不怕将车阵弄散。

听着带节奏的鼓声，再加上首战得胜，虎狼军将士们顿时兴致勃发，忍不住唱起老秦歌。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一开始只有十数人，声音几乎淹没在鼓声中，但随着越来越多人唱起来，歌声顿时在阵中响起。

被虎狼军将士所感染，周围刘闯部的兵马，越跟着哼唱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完全盖过了鼓声。

歌声慷慨激昂，歌词亦是浅显易懂。不仅仅是刘闯部的兵马，为其所感染。便是世居关中的长安兵马，此刻也是脸色肃然，默默的听着歌中之意，心中油然升起，对保家卫国的热血豪情。

即便是推着马车，也感觉身上拥有无穷的力量，恨不得拉起车子，向对面的匈奴人撞去。

车阵不断向前移动，歌声越来越响，即便是对面的匈奴人，也听到了他们的歌声。

刘曜侧耳倾听对面所唱的歌，听完之后，脸色不由变得铁青。他完全可以从歌声中，感受到对面士气在不断高涨。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刘曜冷哼一声，当即下令全军出动，分出四路，各据车阵一方，不断游弋挑衅，阻碍其继续行进。

一万五千匈骑当即兵分四路，将车阵团团围住。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也不敢太过接近，而是拉开阵型，每次投入数百骑兵，对其进行袭扰。

李戬见状，当即调派一千精锐弓弩手，以及五百神射手，站在马车上，对胆敢靠近车阵的敌骑，施以精准狙射。

一阵袭扰之后，双方互有死伤。但最关键的是，车阵依然没有停止行进的步伐。这让刘曜大感头疼，难道真的只能与之正面应战，才能阻止对方吗？

匈奴骑兵已经不能再出现大规模的死伤了，这次他入关，他麾下便有五万骑兵。可两个多月以来，便有近两万骑兵的死伤，已是这些年来，死伤最多的一次。

若是再在这里折损太多的骑兵，陛下肯定不会饶了他，那他便只好以死谢罪了。

更何况，骑兵之中，大半都是他的嫡系兵马，若是死伤太重，他还如何在朝中立足？

至于其他人的骑兵，倒是可以用上一用，试探敌阵的虚实。

刘曜目光微寒，望向北侧那数千骑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很快，刘曜便下令北侧骑兵将领靳康，立即对车阵发起进攻，试探其虚实。

这靳明是中护军将军靳准的堂弟，而这靳准一向与他不对付，又与太子刘粲走得很近，刘曜对此人深恶痛绝，恨屋及乌，对这靳康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即便此次西征，靳准通过太子的关系，硬是将其从弟塞进军中。刘曜不亦让其立功，一直被派往后方，不给其立功的机会。

可谁曾想到，西征战事竟然如此艰难，十数万兵马死伤惨重，折损近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