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打还是不打，在他脑海中纠缠不休。

打！对方只有三千骑兵，而自己又上万骑兵，足以一力镇压。若是李戬当场被擒杀，那整个征北军将有可能分崩离析，陷入灭亡。

到时候，我匈奴铁骑再次马踏关中，必能一战而下。有了关中作为腹地，席卷天下也未必不可能。

不能打！虽然对面只有三千骑兵，可自己真能擒杀了李戬吗？一旦动起手来，对方纵然不敌，依然可以从容逃命。

到时候，匈奴与征北军将是不死不休之局，如今匈奴内外交困，四面树敌，若是再加上一个征北军，这对匈奴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李戬死死的盯着刘曜，虽然他表面上十分淡然不屑，可心里却是紧张得要命。他只有三千骑，真要打起来，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逃出生天。

“哦，刘将军，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李戬再次开口道，“此次我率军北征，已经覆灭了铁弗部，一统河南地。并与拓跋部争夺阴山，夺得了高阙塞，迫使拓跋部停战修和。”

虽然只是简单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但听在刘曜耳中，却不啻一声巨雷。

原来如此，他之前还在奇怪，为何李戬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北征之战，竟然这么快便有了结果，看来，征北军此次大获全胜，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而李戬这么说，无非就是告诉他，北征已经结束，他完全有能力，在南方开辟新的战场。

若是他敢动手，征北军主力将全力南下，到时候，他在荆州所有的谋划，将前功尽弃，狼狈撤离荆州。

“李将军，你应该知道，武关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刘曜深吸了口气，“若是贵军驻扎于武关，对我军来说，不啻于芒刺在背。”

李戬淡然一笑，“刘将军放心，我征北军接下来的目标不在南方。武关，我只部署五千守军，这个承诺，可否让将军安心？”

刘曜深深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

“李将军，此事关系重大，一切将交由陛下圣裁。你当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还望李将军三思。“

“若要战，那便战。”李戬冷笑道，“如果贵主决意再战，那你我双方便摆开架势，大战一场，我随时奉陪到底。”

刘曜见状，心知再说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而现在打又不敢打，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待到刘曜率军离去，李戬原本挺直的腰杆顿时垮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外冒。

此行，太险了。

《汉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