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内心悲恸之情,朝着周扬和李先生抱拳道谢。
李先生惭愧说道“与程师比邻十载,多承程师之情,痛恨我无反抗之力,未能助程师脱困。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程师运出城外,胡同里这番激烈的战斗,动静太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洋兵赶来。”
“先生说的是。”
时间不多,程有龙翻下房去,回到家里寻了一卷草席来,将程廷华匆匆裹起。
这时候,程廷华胞弟程殿华也得到消息赶了来。
周扬看着程殿华将卷起的草席绑在了程有龙的身上,站在屋顶上,长身而立,朝着准备和他们一起出城的李先生三人道“你们且放心出城去吧,我在这里为你们殿后,为程前辈出殡的时候,勿忘告知我一声。”
程有龙不放心道“周先生还是与我等一道出城吧!”
周杨摆摆手“无妨,我自有脱身的方法。”
见周扬坚持,神色也颇为从容,程有龙点头“周先生保重!五日之后,卯时在朝阳门下等候先生。”
时间不等人,三人不敢拖拉,和周扬抱拳告别以后,便匆匆离开了河伯厂胡同,朝着最近的崇文门而去。
周扬长身而立,站在琉璃瓦片之上,硕大的银月悬挂在他的身后。
他目送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
然后,周扬坐在琉璃瓦上,解开鞋带,脱下了鞋底粘了血迹的靴子。
激烈的战斗之后,难得此时宁静,且享受夏夜的风如一双温柔手抚过身体。
陌生世界的家国大义,爱恨情仇,很难在周扬的心中留下涟漪。
但经历了激烈的战斗以后,又送走了一位刚交的朋友,周扬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翘着二郎腿,脑袋垫着胳膊,躺在琉璃瓦上,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下面的胡同里如一处修罗场,
屋顶上的人,
却被月光拢了一层纱。
“嗡~”
“啪!”
兴许是蚊子打扰了周扬的思绪。
身影突兀的消失在了月光下的屋顶上。
“宽敞太多了,待在里面也不用再蜷缩身子。”
在随身空间之中,周扬站直了身子。冲锋枪斜靠在了墙角,摘下头盔,脱下身上沉重的防弹衣。
八个立方的空间,挑高两米,便有四个平方的生存空间。在这里面,还是显得压抑,但是比之以前缩胳膊蜷腿的样子,还是舒服了太多!
周扬将空间开了一条两厘米宽,十几厘米长的缝隙,用来通风换气和观察外界的动静。
然后,将准备好的褥子在空间之中铺开,又将准备好的乳胶枕放好。
脱掉身上的衣裳,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后,拿起暖壶到了泡了一杯红茶,便坐在被褥上,舒舒服服的,一边看着那正在熟睡的婴儿,一边熟练的剥了一个橘子。
细细的将橘子上面的橘丝择干净。
吃着橘子,等了一阵儿,见没有洋鬼子过来。
又就着糖水,吃了一包过期饼干后,东跑西颠了一整天的周扬,也感到困倦了。
强忍着困倦,将墙角的弹药箱打开,抓了一把黄橙橙的步枪弹,一颗颗压进几个打空了的弹夹之中。
最后逐一检查了枪械状态后,周扬又看了看熟睡中不知梦见了什么的婴儿,见她忽然憋着小嘴,哼唧了两声。
周扬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蛋。
夜风轻轻送,伴随着偶尔几声枪响。
周扬躺在柔软的被褥上,随身空间中慢慢响起了鼾声,和婴儿此起彼伏。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