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想起在苏州跟赵宁用晚膳的时候,安公公急急忙忙进来,赵宁又搁了筷子去见李将军,说的大抵就是蒙古国打过来的事情吧。
但是,韩将军怎么会勾结外敌、临阵脱逃呢?楚月百思不得其解。
韩将军那样一个连老虎见到都要怂脖子的人,是断然不会勾结外敌、临阵脱逃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缘由。
季大娘的小院子里,韩将军的手枕在尚好的那条腿上,看着王大叔给他的断腿上药。
“韩将军,您别担心,在下自从腿断后便摸索了许多方法,您这条腿是决计不会像在下的腿这样的。”王大叔说道。
韩将军上上下下将王大叔打量了好几遍,“老王,我问你几次了,你就给个准信,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王大叔“嘿嘿”笑了两声,“您说见过便见过呗。”
说话间,赵衍撩了帘子进来,王大叔叫了声“公子”便退了出去,韩将军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赵衍在韩将军身旁坐定,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韩将军接过来,那上面画的赫然便是他自己,“勾结外敌、临阵脱逃”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王爷,皇上回京了?”韩将军问道。
赵衍点点头。
“妈了个羔子的,老子他妈的怎么这么蠢!”韩将军一拳砸在榻上。
赵衍不说话。
韩将军喘着粗气,“王爷,末将粗俗,您别见怪。”
赵衍淡淡道“无妨。”
好一会儿,韩将军的心情才平复下来,“王爷,末将真是愚不可及。”
当日他率部去追败退的蒙古兵,谁知竟中了埋伏,随他前去追击的部下全军覆没不说,倘若不是靖王及时赶到,他也已身首异处。
他不是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事后一琢磨便明白了蹊跷之处,那日蒙古兵确实是败退了,虽极有可能是诈降,但应该分不出人手来设伏,也就是说,偷袭他们的极有可能是自己人。
“王爷,您给我个准信,当时埋伏攻击末将的是什么人?“
赵衍深深看了他几眼,“救将军的时候,我们斩杀的人中,有一人像是大同镇副将周延的手下。”
周延是韩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将,专职负责九边重镇中大同镇的守卫。
赵衍这样说,显然已经肯定那人就是周延的手下,只不过想给他留几分薄面,因此没有将话说死。
韩将军黑了脸,心中的怒气压都压不住,又是重重的一拳砸在榻上,那一拳砸得很重很重,似乎那榻都晃了几晃。
他低声道“王爷明明提醒了末将,早知道……哎……”猜想是自己人放暗箭和坐实真的是自己人放暗箭,毕竟是两回事,被自己人捅刀子,不管放谁身上,大抵都很难接受。
赵衍没有说话,他看了眼韩将军的断腿,人有时就是这样,不经历切身痛苦又怎能看得清孰是孰非?
韩将军又道“王爷,是谁接了末将的位置?”
“边将军。”
“就是除夕宫宴上献夜明珠的那个只会拍马屁的绣花枕头?”
赵衍弯了弯唇角,本来一想到那个边将军送了颗夜明珠给月儿,他便满心都是浊气,现下韩将军这么一说,那浊气清了。
韩将军深深吸了几口气,随后给赵衍行了个大礼,“王爷,从今日起,末将全听您差遣,您说怎么做便怎么做。”
赵衍淡淡开了口,“太上皇的时候,韩将军尚是延绥镇总兵,下辖兵力二万,后来前朝的时候,韩将军的职位节节攀升,宫变时已经统领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及延绥镇,下辖兵力三十万,手握如此重兵,还是先皇的亲信,韩将军就没想过有朝一日皇上会对你下手吗?”
韩将军愣了,好一会儿不说话。
他是当年拥立先皇的功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