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渐渐消了,既然倚翠还在王府,便也算是放了个内应在那边,把金蝉留在太师府说不定以后还有用,便将金蝉留了下来。
郑氏见她不吵不闹,以为这事过去了,放松了对她的看管,郑氏又跟柳文正吹了几日的枕旁风,柳文正开始动摇了。
他的发妻崔氏去得早,独独留下了舒窈,也就是现在的柳?涵,一年后郑氏进了门,作为继母,她对舒窈还是不错的,但郑氏后来又生了傲菡,一个是养女,一个是亲生女儿,柳文正明白,要做到完全的不偏颇也是不可能的。
舒窈自幼聪明伶俐,做事大方得体,还很会察言观色,而小她两岁的傲菡则截然不同,她性子乖戾、横冲直撞,从柳文正自己来说,是更偏向舒窈一点的。
不曾想,一次落水,让他失去了一个女儿傲菡,就连幸存的舒窈,性子也全变了,变得跟傲菡一模一样,他也不知这是不是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这次舒窈虽闯下大祸,他虽然气,但怎么说也是他柳文正的女儿,且是他柳文正仅有的血脉,自然还是心疼的。
他解除了柳?涵的禁足令,但还是规定她不能出府。
就在这时,许久未曾在太师府露面的裴焱回来了,大管家杨真赶忙将他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怎么样?见着任二巫师了吗?”
裴焱摇摇头,“没有。”
杨真皱起了眉头,“不是按照我同你说的地方去找的吗?”
“是,但找不到。”
杨真深深叹了口气,“也是,那地方委实不好找。”
裴焱不说话。
杨真又道“既然回来了,就继续跟着我做事吧。”
“是。”
杨真又叮嘱道“这事要绝对保密,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
没几天,宁古塔传来消息,严皇后没了。
谢临当时还在国子监上课,一得了消息,他立时同夫子请了假,又遣了周六到靖王府说一声,自己则翻身上马,第一时间启程赶往宁古塔。
一路上他快马加鞭,每日快到子时才匆匆歇一歇,天刚蒙蒙亮便又启程出发,随行的王五吃不消,“世子爷,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再走?”
谢临鄙夷的看了他两眼,王五这才发现,世子爷那双平日里闪烁着星星的眼眸,因为昼夜不停的前行,已是布满了红血丝,暗淡又无光。
他心痛的说道“世子爷,看看您这双迷人的眼睛,如今全是红血丝,都充血了,就歇歇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谢临一边驱马向前一边道“你要歇就歇,歇好了再来追我。”说罢便一骑绝尘而去。
王五看着地上翻飞的尘土,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的早就说您同安阳公主有戏,您还偏不信,瞧瞧吧,这累死累活的是做什么哟。”说罢,也上了马,快速向前奔去。
安阳公主在宁古塔,她想找人将严皇后的尸体运回京城,但找不到人,她想找辆平板车自己将严皇后的尸体拉回京城,但那人要收她二百两银子,才肯给她平板车,她身上连二两银子都没有,又从何来二百两银子?
她没办法,在山上挖了个小土坑,没有锄头,她就用手挖,挖得十指都流了血,钻心的疼,然而她已经感受不到了。她将谢临上回买给她的衣裳拿去当了,当了十两银子,六两银子买了口棺材,四两银子请了两个人帮她将严皇后的尸体下葬。
坐在那个小土堆前,她万念俱灰,人生再也没有了希望,随着母后的离去,她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太子哥哥、父皇、外祖、母后,一个接一个的去了,现在,在这个世上,她再也没有相依为命的人了,这个世界已经容纳不下她了。
她来到河边,呆呆的在河边伫立了许久,她眼神空洞,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起脚,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