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可以说是手下马义告知他具体时日的时候,楚月却又已经转了话题。
她道“那日在昆明府,我们偷听到镇南王跟下属的谈话,说是昆明府的箭镞只能坚持到六七月,如今已经六月了,相信昆明府快要坚持不住了,我就想问问靖王殿下,您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神色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赵衍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他很想跟她坦白,是他骗了她的,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楚月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来找您的。”
随后又幽幽说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日日锦衣玉食的过着,从来不知道原来下面百姓们的生活是这样的难。”
“这一路走来,沿途见到数不清的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剥了树皮就啃,见到我们拿出干粮来时,那眼睛就像豺狼一般。”
她哑着嗓子继续说道“但是他们有什么办法呢?仗打起来,受苦的都是这些贫苦百姓。”
“还有在虎跳峡丧生的那五千将士,他们又是多么无辜,奉命前来镇压镇南王,谁知竟被自己人在后头捅刀子。”
她沉默了几息,“我只是不愿意这些事情继续发生,所以想问问靖王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衍看着她,长久的看着她,她眼中的落寞,她声音里的哀伤,无一不在触动着他心灵的最深处。
他猜到了下手之人是李将军,因此在他身体情况稍稳定后,他便派马义回京城报信了,究竟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是起码不能让五千将士们冤死,也不能将这个大帽子扣在镇南王头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于他还只是猜测,于月儿却已经调查出了真相,她抽丝剥茧,将真相一点一滴的汇拢在一道,将她查到的这些呈上去,虎跳峡一事已是清清楚楚、铁板钉钉了。
他只恨自己只得这几个月生命了,如若不是,他定当抱着她,狠狠的亲亲她、夸夸她。
楚月也看着他,就如上回见到时一样,他身上没有外伤,然而他仍然起不了身。
她不觉便道“你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双脚无事却不能站立,药王说你是征战辛苦,疲劳过度所致,但是这么多个月了,便是伤筋动骨一百日都该好了,你却仍然站不起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