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生机盎然。
石缝中古藤披垂,有两三翠竹生长繁茂,还有几朵银线红梅绽放。
老人细细看去,嘴角忍不住翘起。
这梅花是银花丝为廓,镶嵌玫瑰红玛瑙薄片制成,至薄之处不过几丝,想来是用上了老安家的薄胎手法。
如果是他来做梅花,可能会用请苏绣名家精绣出梅花瓣,然后小心的绷在银花上,剪裁修边而成。
不过用薄胎打磨南红玛瑙也有其独到之处,绣织毕竟多了几分胭脂气息,而玛瑙的细腻质地、均匀光泽之特性,在小叶紫檀沉稳内敛的气场映衬下,梅花之雪霜不欺的凛冽傲骨呼之欲出。
倒是会取巧!
嶙峋坚硬的岩石下是白银浇灌而成的浪花朵朵,岩石上立着两只比例完美、栩栩如生的白鹤。
一鹤回首顾盼,一鹤昂首唳天。
顾盼者,神态自在安详,唳天者,如述如歌。
丹顶镶嵌锦红玛瑙,长喙、双足为乌银所制,在放大镜下却看不出一丝焊接痕迹,又如天成。
仙鹤翎羽分为正羽、绒羽和纤羽,加之双足鳞甲均为细工所成,哪怕是在二十倍的放大镜下依然根根独立、线条清晰。
匣顶的柔光洒落,松影斑斑映在银鹤身上,光影间双鹤多了几分的灵动。
老人看的认真,脸上神色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欣喜若狂,落在同桌几位老人家眼中,勾起了他们浓浓地好奇心。
因为老人心急,根本就没把安宁介绍给同桌之人。
而老一辈跟安宁一样,都属于与社交媒体绝缘的同类人,根本认不出眼前这位谪仙般的男生就是微博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工美男神。
安宁进来时正与张老聊天的那位光头老者对张镜心招了招手,然后眼睛往安宁身上瞥了一眼。
张镜心会意,急忙拉着安宁把他介绍给在座各位。
“各位叔叔、伯伯,这位是安宁,北派玉雕大师安德林安老的谪孙,也是白茂林白老的外孙和唯一传人。”
“前不久他的一分薄胎青玉金银丝镶嵌红宝石迎春花宝相瓶被中央工艺美术馆永久收藏,同时他也被杨克川、段四海、刀一平三位大师誉为木雕新生代非遗传承人。”
白茂林身处偏远南云而且在金银行里的地位不高,认识他的人不多。
安德林可是在魔都厮混过几十年的人,张镜心这么一介绍,顿时显出了安老当年雄厚的人脉以及极高的辈分。
光头老人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正如痴如狂的张老后第一个嚷嚷起来。
“哈,我瞧着脸熟呢,原来是小安宁啊,来来,认得爷爷吗?德林哥去世后我们见过!”
安宁回忆后,想起这位私人包机连夜赶到叶城,因没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而跪地嚎啕地大哭的老人,不由眼圈一红,规规矩矩地深深一躬。
“石爷爷,不好意思,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石大庆,这位老凤祥的退休掌门人摸了摸光头,哈哈笑道:“认不出就对了!那时还有头发,现在成光头了,哈!”
这时,其他几位也喊了起来。
“老安叔的孙子啊,来来,让大爷瞧瞧……”
“安老的谪孙啊,一表人才又有一手好手艺,来来,伯伯的见面礼!”
“孩子,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有时间一定来家坐坐,当年安爷救了我一命哦!”
……
一群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地,安宁怀里多了七八件老一辈亲手制作的各种小玩意儿。
这边的情形终于引起了其他桌客人的注意。
张老的徒弟、徒孙对安宁有印象,看到他后便远远地招了招手,随后便将所知的有关安宁的信息对同桌之人做了科普。
然后,上网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