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来,他死死咬牙道“无祁邪,希望在他日,我与神女幽笙的大婚之礼,能够请你喝上一杯喜酒。”
说完,身体化作一缕孤烟,飘至黑暗长空,就此遁去无声。
……
草木生萤辉,暗夜山坡有着细绒白花绽放。
秋末初冬树木改色,流水默默孤寂潺潺。
四周一片寂静,古境幽光铺满山坡,照亮树下沉睡女子纤细的眉,苍白的脸,以及眉目嫣然间那颗黯淡的星砂。
夜雾婆娑,寒枝露正浓。
女子身上一件宽大白衫,蜷缩成团昏睡的姿势虽然能够让那件白衫将她身子尽数遮掩,可山远林深间,总是避免不了沾染上一些山间的霜染寒润之气。
白衫渐渐起了一层湿气,泛着一层冷冷的透薄之意,贴着那雪色如玉的肌肤,反倒叫人觉得欲盖弥彰,半遮半掩。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的。
睫羽簌簌,掀开眼帘。
只觉周身裹着一片微寒,覆在身上的白衣没有半分暖意,她看到草木小石之上,一个背影沐浴着萤火微光的背影。
她大梦惊醒一般坐了起来,牵动了腹部的伤势,身子剧痛难当也强忍着,身上白衫自她肌肤间滑落至腰际也恍若未知。
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背影,好怕错过些什么,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嗓音如狂风掠过枯叶的颤“我这是死了?还是说……”
语调微微一顿,双眸之中划过一丝最深的痛“这又是一场梦。”
梦幻既泡影。
她不要泡影,更不愿沉渡在梦中无法醒来。
那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满山萤火苍白了少年的面颊。
他看着她平静缓缓而道“死?阿笙姑娘若是想死,那劳烦先将我的衣服还给我,暗渊殿的风,太冷了。”
阿笙?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泡影也在在波涛狂澜般的情绪拍打之下支离破碎。
那个人从来不会叫她阿笙姑娘。
只会冷冷直言唤她性命。
而萤火微光之中,那张脸庞,也非万年前那个人的模样。
她思绪有些混乱,半天搞不清楚状况,但胸口之下,却是狠狠一窒。
方才还感觉不到的伤势剧痛此刻如潮水般泛滥倾压而来,碾压至全身每一个角落,疼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幽笙面色苍白,神情惨淡“为何会是你?”
坐在小石上的少年捏拳掩唇轻咳一声“为何就不能是我?”
拳头放下,唇色是苍白的,不见一丝红意。
可幽笙却未发现,他不动声色收于袖中的拳头,却是湿红了大片。
他虽然成功逼退了那位九夜少君,但对方也不过是忌惮于帝子的身份以及神游境的气势威压。
方才种种,看似从容淡定,处处领占上风,但其中艰险,唯有自知。
若是演左心神稍稍安定谨慎一分,稍加探测他的真实修为,便可知晓他不过才通元巅峰之境。
如今他底牌耗尽,都绝无可能是演左的对手,更别说在他身后,还有凤凰苍怜这些软肋。
几番简单的对话下来,谁也不曾知晓,他背后衣衫早已湿透,就是接住幽笙那一瞬,拳势余威爆散开来,都为他带来了极重的内伤。
命悬一线的生死交接。
拼的不是修为,而是底气与魄力。
若是底气稍有不足,演左必然看出破绽,必然将他就地诛杀!
幽笙怔怔出神了片刻“不……不可能的,方才分明是那个人,他肯定还在暗渊殿!”
挣扎起身,她像是一个受惊彷徨的小鹿,阑珊跌撞。
陵天苏眼神无奈,起身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托腮看着她,语气很是平静“你走光了。”
一句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