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炎振国还是决定拨通宁溪的电话,炎振国举着电话去了厨房,小声道“喂。”
“喂!是火火回来了么?”电话那头传开宁溪焦急但又欣喜的声音。
炎振国捂着电话低声道“孩子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呢!”
“在房间!那你快让她接个电话呀,这可急死我了!”宁溪说。
“孩子刚回来,铁定累了,我这……”炎振国不知道该怎么和宁溪解释,他觉得炎火火现在肯定是更喜欢安静的,自己能不去打扰就不去。
“你什么呀你!”宁溪的情绪有些激动,但过了一会她的语气又柔和了很多。
虽然炎火火回到南城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但骨子里的淡漠就像是大树的根,早已死死的和炎火火这个人紧紧相扣,宁溪长叹了一口气,说“行了行了,已经这么晚了就算了,让孩子好好休息吧。”
宁溪挂了电话,愁绪直线上到了眉头,看来她还是有些心急了,她以为和炎火火谈心之后,母女之间的关系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自己也能慢慢地沉下心,放慢自己工作的脚步,与众多母亲一样,和女儿呢喃着悄悄话。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有些太着急了。
不仅仅是炎火火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情感的快速节奏,宁溪自己也还没有完全适应温情这种情感,倘若给她一个剧本,她能很快的进入角色,但生活不是电影,宁溪可以欺骗炎火火,但骗不了自己。
炎振国最后无奈地放下手机,走出厨房,将茶几上的浓茶清理后,走回了房间,关上门,他愁绪涌上心头,最后又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别太担心了,火火那孩子心里有一杆秤,明白的很,你早点休息,这里有我在。”
炎振国编辑完毕之后,发给了宁溪。
炎振国有些感激炎火火的,如果不是因为户籍的原因,炎火火就不会回到南城,炎火火没有回到南城,那自己和宁溪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
炎振国摇了摇头,关了灯火,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入眠。
炎火火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洗完早出来,头发上的水顺着发梢砸在地上,屋子里有些冷,炎火火把窗户拉上,拿出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
楼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毕竟只是个教师宿舍。
炎火火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她回来的晚,炎振国也等得晚,要是再用吹风机吹干头发,那炎振国真的是不用睡了。
她和炎振国感情是不大深,但对于生父的感激之情她还是有的。
干硬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湿软起来,最后软趴趴地搭在炎火火的肩膀上。炎火火靠在床头,拿出一本书翻阅着。
时针刚刚划过十一点的尾端,炎火火还是没有什么困意,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格外的清醒,没有向前一晚那样担心的,不知明天如何面对。
她似乎已经在慢慢地找到回到从前的感觉,而对于陈蓦然,炎火火觉得好像可以简单地,去适应和面对了。
她蓦然想起陈蓦然走回教室时的淡漠,现在想想好像和自己有些相像,炎火火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两个人都回到了那种淡漠的状态,谁也不会因为对方情绪的变化,最后让自己变得躁动了。
炎火火觉得这样挺好的。
是的,她这样说服着自己。
最后她自己又无奈地摇着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炎火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决了?”
“你还真是变了呢,变得自己都不大认识自己了。”
炎火火嘴角的嘲讽越来越重,最后竟然在自我的讥讽之中,慢慢地入了梦乡。
梦里什么都有,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她睡得好像有些安稳,至少没有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