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
这一世旁的她管不着,更不屑于和一些年少轻狂的孩子一般计较,那些少年人争风吃醋、暗自较量的事,她一个经历了二十年风霜的人何必再去掺合?但至少有一点,她此生都不愿再与傅景瑭又一丝半缕的关系,来日相见就是生死之仇!她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些还不成气候的流言蜚语偃旗息鼓。
一阵静默,泗水阁里落针可闻。
那微胖的女子很不高兴本来比她更不叫人喜欢的沐河清突然变得明媚光彩起来,当下又忍不住率先开口
“沐河清,你前几日落水这身子倒是好了,不是该赶着去给景王殿下赔礼道歉么?怎的倒是先来了学堂,也想把我们的脸都给丢尽吗?”
言语能变成最伤人的利器,而年少无知、童言无忌却往往给自己带来了祸事反而不自知。
人们常常仗着年少懵懂肆意地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无辜之人,以此在同龄人中获得认可和瞩目,殊不知那些懂得隐忍的人会让这些个骄狂少年付出家族覆灭的代价。
例如眼前这个,沐河清淡淡的一眼扫过去——从三品光禄大夫江家的长女,江似锦。上一世就是这一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明着面上就敢对皇上的同胞弟弟晋亲王说三道四,引得熹元帝极其不满,加上江家本也不是什么善类,熹元帝在最早期的拔除簪缨世家的战场上,就随意找了个借口,江家覆灭了。
大约就是后年,江家主斩首示众,男子流放边关,女眷有家室的自然跟着流放,而这江似锦好像因为尚未婚嫁干脆充当军妓了。
豆蔻年华的少女,如今还在这窗明几净的泗水阁出尽风头,殊不知两年后,帝王家决定的命运会教会她,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是物是人非,什么是——世事无常。
眼见沐河清压根不打算说什么,一边那个海棠色衣衫的女子登时起哄“似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看她故意落水分明是想让景王殿下对她留下印象,好让日后更加念念不忘。这些天没有等到景王殿下的嘘寒问暖,怕是早就伤心得狠了,还怎么想再去景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