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方圆府,对朝堂来说是个不小的震动,也引来了不少非议。
不用说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是增设几名官职,也需要长时间的规划、提案、审议、试行,最后将方方面面落到实处,才敢真正地推行。突然之间要成立一个方圆府,并要求人员立刻走马上任,这无异于孩童间的胡闹。一旦过程出现什么问题,可不是一两个人革职查办就能解决的。
身为方圆府的知府,赵新澄知道其中的艰难,他现在连班底的人都没认全,甚至都未见过一个人的面。然而方圆府要求在明天建起运行,开始全面管理方圆市。
没有多余的时间,赵新澄唯有在今天宴请即将随他一同去方圆府就任的同僚。地点选在“余音梁”,也算是个上档次的地方了。
“我赵新澄不才,担此大任,诚惶诚恐,日夜难寝,本欲退缩,然皇恩浩荡,天命加身,我辈臣子自当殚精竭虑,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不负所望。新澄于翰林院关门造车八年,难免迂腐,为人处世多有呆板。想要治理方圆府,还需仰仗诸位同僚齐心协力,才能够完成这一使命。这一杯,新澄敬大家!”
赵新澄用的是最大的酒杯,足足有三两三,仰头一饮而尽。
“愿同赵大人一同治理方圆府!必定竭尽所能,不负所望!”
“不负所望!”
三大桌的官员一同举杯,全部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赵新澄觉得喉咙往下瞬间燃起了烈火,将他的身体搅成一团。眩晕与疼痛感更是直冲脑海,然而他还需要笑脸跟桌前的人交谈,并且一桌一桌地敬酒,保持绝对的清醒去牢记每个人的相貌,跟每个官职对号入座。
刚入翰林院的时候,赵新澄也曾滴酒不沾、嫉恶如仇,不如愿的一律拒绝,绝不强求自己去阿谀奉承。然而,逐渐地,他开始屈服于一场场饭局,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升任高就,而留下的烂尾活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坚守的东西开始崩塌,不得不变得随波逐流起来。“来来来,这一杯酒我敬大家!初次见面,但见众位大人都是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我心里也是充满信心!相信一定能够跟修为大人携手干出一番政绩!来,我干了!”
“赵大人,真是海量!今日我们就舍命陪君子,一同干了!”
“……”
酒至黄昏,众人才逐渐散去,同知跟通判却被赵新澄一手拉着一个,留在杯盘狼藉的桌前长谈。
令赵新澄颇为安心的是,同知跟通判为对立的新旧两党,今日的饭局却没有什么表面上的冲突。在他看来,他拼命喝的这酒还是稍微有点效果。
在吐了七次后,吐出来的东西都有了血色,赵新澄才终于清醒了些,大脑能够正常地运转。
“方圆市该如何治其实并不重要,这个地方就是换内阁的人来也治不了,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重要的是上面到底想要看个什么样的结果。赵大人,你我最需要做的还是揣摩上意啊!”
赵新澄深以为然,忙问道:“朱兄有什么高见?”
“依我之见,此事是严阁老提出来的,本意就是为了整治修行者的嚣张气焰。我们只需找几个事由,抓一批修行者进行重罚,便能够往上交差。此事便算办妥。”
“不错!方圆府设立的如此仓促,上面也不可能压下多重的任务,也不会抱有多大的期望!只办妥一批修行者,方圆府成立的意义就算是完成了。”
这样的高见,可跟赵新澄心中所想相去甚远,他不禁问道:“就不能将方圆市治理清楚,彻底将其变成安居乐业的土地?”
“哈哈哈哈!赵大人可真会说笑!就算你率御林军冲进去血洗一通方圆市,也不可能将其治理出个海晏河清来!赵大人若非未曾学过剑与国》?”
“自然学过,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