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再次降临,知府赵新澄的心逐渐变得冰凉起来。
“其实我早该明白,朝廷不会多派一兵一卒来方圆市。设立的这个方圆府不过是个棋盘而已,输或者赢,都不过是几个棋子之间的厮杀罢了。我竟迟迟不肯信,还编造那么多的理由来骗自己,真是可笑!”
不过两天而已,开始的雄心壮志就荡然无存,赵新澄只剩下满腹的哀怨,像个还年轻貌美的嫠妇。有很多事情,以他的才智都可以想明白,但他就是不肯去承认去接受,甚至都不去想,只沉浸在编制出来的美梦之中。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以属下之见,还是先行离开,免得再有什么不测!”
“是啊!朝廷迟迟不派兵马过来,我等文官无以应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再待在此地,恐有性命之虞啊!”
“此时先退到方圆府旁,从长计议后再进方圆府,到那时才能够真正完成朝廷交给大人与我们的任务。”
“万万不可啊,大人!我等被派到此处成立方圆府,刚刚落脚两天就落荒而逃,且不说沦为天下笑柄,就算是按大明律也不会放过我等!这等行径,罪同叛国啊!大人三思啊!”
“呵!李大人说的可真是轻巧!既然李大人都这般说了,那就由李大人留守在此,我等前去搬救兵了!”
“这……”
纵使赵新澄看明白了时局,他也没有对策来应对眼前的困境。看着下属在眼前争辩,他觉得身心俱疲,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斥道:“够了!别吵了,都回到各自的职位上!”
一入方圆市就乱成了一锅粥,哪有什么各司其职之说。众人使了个眼色,各退到一边,或者三两成群,小声嘀咕起来。
“谁能来助我破开眼前的困局啊?!”赵新澄在心中呐喊,自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应他。
楼上的大呼小叫传到楼下就很微弱了,并不能影响到白一士看那厚厚的县志,不过他此时读书的效率并不高。
“白大人。”徐疾在桌子放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事?”白一士并没有将目光从书上拿开。
“白大人不担心今夜还会有人来袭吗?”这是徐疾最担心的事情,如今他也无人可问,也唯有跟白一士商量商量对策了。
“徐大人担心吗?”
“怎么不担心?!方圆府的大大小小官员可都在此,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小的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一士端起了茶喝了口,继续低头看书,不咸不淡地说道:“徐大人有心了。”自始至终,他都好像高高在上一般,对徐疾并不多么在意。
“唉!白大人,倘若今晚再有人来犯,这可如何是好啊!”
“今晚不会有人。”
“此话怎讲?”徐疾语气颇为激动,他等了这么久,可就是为了等这句话。
“方圆市多为修行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想让他们达成一致根本不可能,哪怕是敌对方圆府这件事。由此可以断定,真正想要将方圆府赶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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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而已。多数人并不关心方圆府如何,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按照着原有的轨迹生活,现在还继续生活便是。那部分人昨天来过,今夜就不会来了,最起码他们要等方圆府再有所动作,才会再判断有没有必要赶走方圆府。”
徐疾略有所思,不由得点了点头,敬佩道:“白大人所言极是,难怪白大人如此气定神闲,原来早就成竹在……”
徐疾的话戛然而止,他猛地横跨出一步,挡在白一士身前,一把握住了一支飞来的箭。
“敌袭!”徐疾大喝一声,与此同时,楼内外的御林军也感知到了异样,纷纷调动起元气,挡住袭来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