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放说完,也不见苏折有什么反应。
苏折靠着冰冷的墙,白衣染血,他微垂着头,眼帘轻阖,不知何时晕过去了。
贺放见巴掌大点的小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便起身又道“也好,今晚先让你适应一下这牢里的艰苦,明日再来好好审你,说不定你就想通了肯招了。”
贺放回头来看桌上的摆件字画,先前两个木偶已经被他丢在地上弃之不顾了,但这些摆件和字画都还算精致。反正也是些与案情无关紧要的东西,他虽不爱好风雅字画,但拿去送人、笼络人心却是无伤大雅。
遂贺放走的时候,把字画和几样摆件都带走了。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牢里寒冷非凡。对于守牢的狱卒来讲,也是苦差一件。
于是两狱卒端来一个炭盆,盆里烧着红彤彤的炭火,以取暖所用。而先前被贺放丢在地上的两个木偶,权被拿来垫了炭盆。
白天里沈娴离开阳春河后,就直接回了秦府。
她回到池春苑,进了房里,就没再出来过。她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的书桌旁,仿佛丢了魂儿似的,望着窗外萧条的景致,没有任何反应。
崔氏和玉砚心里当然着急,几次进房来看,她都始终维持着一种坐姿不曾变过。
两人也不敢打搅她。
沈娴不知道以往,苏折在想尽办法帮她救她的时候,有多么的绞尽脑汁。而今,也该轮到她了。
她定然要救苏折,不管用什么办法。
等玉砚终于鼓起勇气叫她时,叫了好几声,沈娴才回过神来,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玉砚提醒道“公主,该用晚饭了。”
她不知不觉坐了一下午。
饭菜摆到桌上来,沈娴全无胃口。玉砚已经急忙去请秦如凉过来一起吃饭了,也好劝劝沈娴。
崔氏在旁道“公主多少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救大人啊。”
沈娴淡淡道“二娘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虐待我自己的身子的。”
她只是在等。等今夜快点到来。
沈娴不能让自己的脑子空下来,随时都处于高度紧张和戒备的状态。她怕自己一旦放松,就会让一些她根本无法想象的画面钻进她的脑海里。
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秦如凉刚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
那贺放,定也会不吝对苏折用刑。
苏折在牢中,会变成什么模样?
沈娴像分裂了一样,一边不受控制地去想,一边又阻止自己去想。
苏折从前,定也有像她这样分裂和挣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控制自己的呢?
沈娴不及动筷,秦如凉便匆匆进来了。刚一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管家也趁着笼罩下来不久的夜色,来了池春苑,与沈娴道“公主,有人送来这封信。”
沈娴神色一动,连忙伸手接过来,打开飞快地看了一遍,神色冷了下来。
秦如凉问“你到底怎么安排的?”
他知道今日沈娴在外逛了很久,必有所图。
“我要见贺相。”沈娴道,“你与贺相虽没有多深的交情,但你曾帮助过贺悠,贺相可能愿意见你一面。”
秦如凉蹙了蹙眉,道“你让我去约贺相,这不在话下,可一旦出了这大门,你我都会被盯着,这个时候去见贺相,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沈娴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就要见,必须要今晚。谁挡我谁死。”
沈娴起身,饭也顾不上吃,便道“玉砚,更衣。”
沈娴着了一身素色裙子,身披一件黑色兜帽披风,和秦如凉一起出了大门。
只是才走出来没多久,身后便窸窸窣窣响起些动静。若是寻常人还听不出来,像是谁家猫儿盘桓在墙上,肉掌贴着青瓦所发出的细微声音。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