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有条泥路，他们进山了。”

“追！”厉慎行道。

他提起枪，霎时间好似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周雪晴却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不敢耽搁。她立刻招呼飞鹰小组的队员，厉慎行回眸看了眼昏迷的白若溪。

她脸色那么白。

好似浑身的血都已经流尽了。

胸口处的匕首插的那么深，几乎完全没入胸口。让他感到害怕，害怕这一面是不是就是永别。

害怕她真的走了。

厉慎行深吸口气，走回白若溪身边。他手指缱绻地别过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又带着些许的哭腔，“等我回来。”

“一定要等我。”

话落他起身随着已经整装待发的飞鹰小组一起走进山里。

混混沌沌的白若溪手指忽然动了下。

护士们连忙将她抬上姗姗来迟的救护车。

时间像是过去了很久，周围都是黑的。白若溪走到哪里都是如此，但是每一步都会有落脚地。她无知无觉地往前走着，仿佛没有疲倦。

“若溪。”忽然声音响起。

白若溪缓慢地转过头。

白老爷子的身形渐渐从黑暗之中凝聚，她眼眶不觉渗出泪水。手指忍不住朝白老爷子伸去，“爸。”

“这么大了。”白老爷子上上下下地看着她，有些感慨地道，“我的女儿这么大了啊。”

“有对象了吗？”

白若溪怔住。

“结婚了吗？”

“有孩子了吗？”

这一定是梦。

可她还是忍不住一直流泪，白老爷子缓缓地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叹息一般，“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哭鼻子。”

“哎。”

白若溪哽咽了一声，“以前不喜欢。”

“以前背着我哭。”白老爷子笑着道。

白若溪轻轻地吸了下鼻子。

忽地环抱着她的身影像是水一般融化，白若溪惊诧地瞪大眸子。白老爷子却笑的满足，他轻声道“时间到了啊。”

白若溪骤然睁开眼眸。

一阵模糊的视线缓缓的清晰起来。

只见头顶是白色的雕花天花板。

“妈咪。”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响起。

白若溪眼角的泪水忽然滚落，她伸手。小汤圆立刻抱住她的手臂，湿哒哒的泪水渗入病号服里。似乎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这么哭过。

“没事，妈咪没事。”白若溪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目光猝不及防地和厉母对上。

厉母眼眶也是红的。

她看了会白若溪，忽然转过头吸了下鼻子。

“你简直就是胡闹！”她面色浮起一丝愠色，“你是不是想让我儿子恨我一辈子啊？”

白若溪怔住。

“要是那个刀再偏一点，你……”

白若溪不等她说完打断道“要是那个刀再偏一点，我必死无疑。但是我有把握让那个刀不会偏，我并没有什么你所想的那些念头。”

她只是不想让厉慎行再失去什么而已。

她只是想竭尽全力为厉慎行再守护一点什么而已。

厉母呆住，泪水不住地滚落。许久之后她才哑声道“那也不行，什么把握。那是命的事，有什么把握不把握的。”

白若溪拧眉。

似乎厉母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慎行交代啊。”厉母说着又低声道，“我又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白若溪心头一震。

原来是这样。

“我没有父母了。”

厉母呆呆地看着她，许久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白若溪有些不适应，但是却没办法躲开。